寵著一個孩子。

還記得他第一次吻她時,緊張到渾身都在顫唞,先是用一隻手環住她的腰,另一隻手卻緊緊握住她的手,她能感覺到他的緊張,連手心裏也粘粘地都是汗。再過了一會,才雙手輕輕捧住她的臉,無限溫柔地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她望著他的眼睛,那雙眼睛裏不帶一絲情[yù],隻有最真切的愛惜。他的臉幹淨而好看,正微微地發著紅,全身都熱得不可思議,唯獨手卻是小心翼翼的,像是捧著世界上最昂貴的珍寶。

那個時候,笑初心中亦是快樂的,她貼近他,他身上有著年輕的朝氣,如清晨的陽光一般幹淨美好。

畢業時,笑初放棄了留校任教的機會,誰的勸說也不聽,執意要到這座南方的小城生活,這一決定令周圍的人百思不解,就連周老也覺得十分遺憾。

隻有她自己知道,她實在沒有勇氣在那個校園裏繼續生活下去,那裏處處皆有秦木石的影子。

對她的這個想法,道新並沒發表任何意見,不說反對也不說讚成。她正以為他不同意呢,誰知道他卻搶先一步辭了職,一個人在小城找了個工作,安頓下來以後才打電話告訴她。

他的理由是,“你來的時候,我已經在這了,這樣你就不會覺得孤獨了。”

不久以後,他們就結了婚,再過一年,又生了子言......

所有的一切現在回憶起來竟然還是如此的真實,笑初端起麵前的杯子,喝了一口茶,微微苦笑。

忽然聽見手機又響了,清揚的音樂在寂靜的屋子裏四下回蕩。

她以為還是道新,他經常掛了電話又想起有什麼話沒說,趕快再打過來,於是她看也沒看就接了電話,一邊說,“又怎麼啦?”

卻沒聽到道新的聲音,話筒裏一陣沉默。她有些奇怪,接著就是一聲讓她幾乎暈眩的問話,“笑初?”

這個聲音太熟悉了,熟悉得令她幾乎落下淚來。

她真的沒想到,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她居然還能清晰地分辨出他的聲音來。

三、人生如戲

笑初站在小區的門口等著秦木石。

已經是午後三點了,太陽正烈,絢爛的陽光毫不吝惜的直灑下來,照得世間萬物一片清明。好在尚是初夏,倒也不算很熱。遠遠望過去,路那一邊的海麵在陽光中泛起一片銀藍,美到令人心醉,而路邊的鳳凰樹卻在風中輕輕搖擺,細而碎的枝葉微微顫動,仿佛在訴說著什麼似的,

笑初又朝路上看了一眼,環島路上總是車來車往,熱鬧不凡,但沒有一輛是想要朝這裏轉彎的,畢竟他不會這麼快就到。

剛才他在電話裏說已經從機場出來了,正坐在出租車上,不知要開到哪裏去。她想了一下,告訴了司機家裏的地址。

其實從早上陳彤給她打電話時起,她就在想,如果他來找她,她應該怎樣做?

不過想了大半天,也沒想出任何對策。

對策?她重複了一遍這個詞,不禁啞然失笑。什麼時候,和他有關的事情需要用“對策”一詞來形容了?

但是,她沒想到他會這麼快來倒是真的,早上才知道她的號碼,下午居然人就到了。

他為什麼要來見她呢?其實又有什麼見的必要呢?都已經過去了那麼久。

她暗自感慨著。

這時候,終於有一輛車開了過來,停在小區的鐵門前,不多久,車門打開,走下來一個男人。

是他,秦木石。

就這麼遠遠地一眼,她也能認出他來。隻是,隔了近十年的光陰再看到他,心裏多少有些恍惚。

這時,他已經走到了她的麵前。

她心裏那種恍惚的感覺越發深了。

他一點也沒變,歲月似乎並未在他身上過多地停留,這樣一眼看上去,他依舊與從前一樣,短短的頭發,黑色的細框眼鏡,米色的襯衫,深色外衣,平和儒雅,溼潤如玉......一切都令人熟悉。熟悉到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她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