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小護士挺無辜的,要不是碰上我請她們帶個路,也不用遇上這事兒。」
傅行舟麵上沒有一絲多餘的神色:「人應該為做過的事承擔代價。」
一句話出口。
兩名小護士的臉都白了。
全場似乎隻有方予洲覺得這句話很有意思。
他笑了一下,又點了點頭:「是啊,傅董說的沒錯。人是該為做過的事付出代價。」
方予洲抬起頭,往前邁了一步,走到了傅行舟身邊。
壓低了聲音:「所以傅董,其實我也很好奇,方薇究竟有沒有為她所做過的事付出代價。」
傅行舟麵色登時一沉。
而方予洲卻很快接上了下一句話:「傅董,其實我也找了橋橋很久。因為我一直很好奇他過得生活是怎麼樣的,方薇當年不顧一切的跟著桑重德跑了,是不是也因此對他很好。」
他接著道:「說起來也要多虧您之前來警告我,我才確定了桑橋就是方薇的兒子。」
方予洲的語調顯得有些莫測。
他頓了幾秒,輕聲道,「然後我發現他過得比我還慘……傅行舟,我估計你也看不上桑橋,不如你把他還給我吧?我和桑橋……」
傅行舟道:「別做夢了。」
對比方予洲還仍舊顯得有些清朗的青年音色。
傅行舟的語氣冷得像是凝了冰的寒霜。
「方予洲,你應該慶幸今天實在醫院碰到我。」
傅行舟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似乎強行將自己的戾氣壓了下來,「桑橋還在病房裡睡著,我對你客氣最後一次,你最好現在就離開。」
這些年傅氏的生意做得越來越大,糟心事自然不少。
可Raven已經鮮少再看到傅行舟生氣成今天的這個樣子。
數年的工作經驗和求生欲讓Raven後退了兩步,眼觀鼻鼻觀心,整個人寫滿了大大的安靜如雞,順便用眼神暗示對麵的兩名醫生和護士趕緊原地散場。
方予洲卻像是完全沒有意識到傅行舟的神情。
他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上,不急不緩的開口:「傅先生,您可能對我並不瞭解。我父親五年前過世,然後我才改了我媽的姓做藝名。」
原本圍觀的幾名醫生和護士已經快速的散了開去。
隻剩傅行舟和方予洲直挺挺的立在走廊正中央,旁邊還站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Raven……哦,還有江同。
方予洲朝傅行舟攤了攤手:「說出來也不怕您笑話。我父母雙亡,人總得給自己找個血脈上的依存……更何況,真正的血脈相連,可比您這種聯姻來的靠譜多了,您覺得呢?」
Raven:「……」
雖然暫時還沒捋清楚方予洲和桑橋之間到底什麼關係,但這怕就是個傻子也能聽出來。
方予洲這小子要當著他老闆的麵兒撬他老闆的牆角啊!
Raven下意識的往自家老闆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瞬間縮回視線。
算了。
別看了。
怕死。
出於職業性質本能。
Raven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走了兩步,準備開啟尷尬的圓場。
隻是還沒來得及開口。
便聽傅行舟的聲音冷冰冰的從身後傳了過來:「桑橋是我的。」
總醫院的這棟住院樓內全部屬於特殊病房,桑橋的這間更是整一層的專門病房。
時間早已入了深夜,加厚的隔音玻璃阻隔了外界的一切叨擾。
傅行舟的聲音便在這種環境下顯得格外清晰而陰沉:「別說是血緣關係,就算他親生父母要從我這兒把他搶回去……」
Raven隻在當年跟著傅行舟在傅氏奪權的時候見過他的這副模樣,也記得當年和傅行舟叫板的那些人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