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橋:「……」

喜歡傅行舟的女孩子也太慘了……

桑橋默默的在心裡抨擊了一下傅行舟。

傅忠又道:「可是這小子性格已經這樣了,我怕他這樣下去別弄出什麼毛病,就每天去找他說說話。」

「從他記事兒,小學到大學吧,一直都是我主動去找他聊。」

傅忠算了算,「後來他大了,從我那搬到了學校。加上我也忙,一般隻能在週末叫他回來吃個晚飯。」

「他媽出事的前一天。」

大概是人到底上了歲數,傅忠的神情裡多少有分傷懷,「他那天本來要從醫院回實驗室,結果不知道為什麼,沒回學校,直接回了家。」

桑橋是個非常合格的聽眾,立即發問:「啊,那為啥呀?」

「他那天回來的時候我已經睡下了。他一直等在樓下的客廳裡,第二天早上我剛一下樓就問了我一個問題。」

傅忠的語氣頓了幾秒,不知為何的突然看了桑橋一眼,「他問我,如果他突然非常在意一個比自己小很多的同性。對方會不會覺得他是個怪物?」

北城冬日清晨的烈風刮不進鋼筋水泥築成的獨棟洋樓。

傅忠還沒從董事長的位置上退下來,頭一天晚上剛從海外分公司飛回來,倒時差勉強睡了幾個小時。

下樓吃飯的時候,便一眼看到了站在大廳裡的傅行舟。

傅忠生活極重品質,屋內的一切裝飾皆是請了頂級的設計師專門訂造,連一盞微不足道的廊等都花費了許多功夫。

而站在廳內的傅行舟衣著卻簡樸。

襯衫長褲,一言不發的站在窗邊,沉默的看著窗外的霧色。

傭人端著咖啡過來,將咖啡放在桌上,聲音很低的偷偷告訴傅忠:「少爺昨天半夜過來的,沒讓吵醒您,等了四個多小時了。」

傅忠點頭。

等傭人下去之後。

傅忠品了口咖啡,不緊不慢道:「先上樓換一身衣服,然後過來吃飯。」

「不了。」

昨天夜裡似乎有雨,傅行舟的衣服還是濕的。

他繞開純羊絨的地毯走到桌邊,沒有絲毫猶豫的開口:「爺爺,非常抱歉這麼早過來打擾。但我有一件事需要告訴您。」

爺孫兩相處多年,模式也沒有改變,傅行舟的話永遠簡而又簡,多一個字都蹦不出來。

冷傲,孤僻,寡薄。

但是除此之外,傅行舟從頭至尾,沒有一處不優秀。

久而久之。

傅忠隻能被強迫著習慣了傅行舟的性格:「什麼事?」

傅行舟停頓了片刻:「我想安排一個孩子上學。」

對於他們這種家庭來說。

這實在是一件再小不過的事。

傅忠甚至覺得這種小事根本不值得傅行舟半夜過來,在窗戶邊站到天亮,就為了跟他說這麼一句話。

傅忠道:「沒問題,想上哪個學校?」

這個問題同樣簡單。

而傅忠發現,向來做事利落,能力過人的傅行舟在這個問題上猶豫了。

傅行舟沉默了半晌:「他說,他不上學。」

傅忠從來不樂意幹強人所難的事,更懶得管別人的閒事:「既然人家不願意上學,你也不要強逼人家。行行出狀元,也不一定非得上學才有前程,你說呢?」

傅行舟卻搖頭:「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還跟我說,讓我好好學習,能上學不容易。」

傅忠:「……」

到這時候,傅忠終於瞧出了自家孫子似乎是哪裡有點不對勁來。

傅忠將咖啡一飲而盡,醒了醒神兒,換了個問法:「行舟,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