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抑或,太子殿下所得的,隻是尋常癔症。待太醫們找到病因,不日便可痊愈。”
康熙爺緩緩地吐了口氣,閉上了眼睛,寢殿內陷入了冗長而寒冷的沉寂。
太陽西斜,乾清宮外已有往禦膳房排膳的太監躬身而過,顧問行的膝蓋也沒了知覺。
“傳令步軍統領托合齊,”康熙爺沙啞著嗓子,劃破了殿門幾乎凝滯的空氣,“將直郡王胤褆、三貝勒胤祉、四貝勒胤禛、八阿哥胤禩盡皆拘於府中,未經朕許,不得隨意出入府門!”
四爺府
四阿哥臥在書房的榻子上轉著魔方,張起麟端著托盤躬身而入,“主子,年側福晉讓人送了參湯來。”
“放著吧,”四阿哥頭也沒抬,前後看了看隻差幾個色塊就能湊足的十二麵骰子,歎了口氣。
張起麟瞄了四阿哥一眼,低頭抿了抿唇道,“主子近來不是歇在前院,就是歇在福晉那兒,西配院是有日子沒去了。”
四阿哥吐了口氣,將魔方放在一邊,捏了捏眉心道,“蘇培盛這幾天都在幹什麼?有沒有老實地呆在莊子裏嗎?”
“額……”張起麟略一遲疑,低了低頭道,“蘇公公最近忙得很,整天喬裝打扮地跟著莊頭在京城裏四處看鋪麵呢。”
“讓他小心些,”四阿哥蹙了蹙眉,伸手舀了勺參湯又放下,“現在多少隻眼睛盯著皇子們的動作呢,爺不想讓他再引起皇阿瑪的注意。”
“貝勒爺不用擔心,”張起麟彎了彎唇角,“蘇公公說,打著生意的招牌,被人發現了也不怕。這士農工商,商在最後一位,貝勒爺愛財要比貪權更讓人放心。”
四阿哥輕聲一笑,瞥了張起麟一眼,“你們都跟他學的油嘴滑舌了——”
“主子,出事了,”兩人正說話間,張保匆匆而入。
“怎麼了,”四阿哥輕皺眉頭。
張保俯下`身子道,“鑲黃旗步軍參領蘇和泰帶人把咱們府邸圍上了。”
西配院
詩玥放下縫了一半的肚兜,敲了敲脖子,鈕祜祿氏笑笑道,“辛苦姐姐了,我這孩子的衣裳都賴著姐姐的手藝了。”
詩玥彎著唇角,搖了搖頭,“談不上辛苦,能給孩子做點兒有用的東西,這日子才過得有意思些。”
“瞧姐姐說的,”鈕祜祿氏拿起詩玥的繡品看了看,“咱們都還年輕,以後日子長著呢,姐姐遲早也會有自己的孩子。怎能現在就開始唉聲歎氣了呢?”
詩玥抿了抿唇,沒有回答,低下頭,理了理桌上的絲線。
“小主,不好了,”侍女慕蘭驚慌失措地跑進屋內,“外麵,外麵來了——”
“慢點兒說,”詩玥皺了皺眉,安撫地拍拍鈕祜祿氏的手,“你家小主懷著孩子呢,別嚇到她。有什麼事兒,慢慢說。”
“是,”慕蘭向詩玥行了一禮,緩了口氣道,“外麵來了很多官兵,把咱們貝勒府整個圍起來了。聽前麵的奴才說,是萬歲爺下的令,沒有聖旨不準任何人出入府門。”
“怎麼會這樣?”鈕祜祿氏身子緊了緊,麵色有些發白。
詩玥抿了抿唇,握住鈕祜祿氏的手道,“你別擔心,貝勒爺就在前院,不會出事兒的。你現在懷著孩子,保胎最重要,外麵的事兒,都不要理會。”
鈕祜祿氏轉頭看了看詩玥,伸手撫了撫隆起的小腹,半晌後慢慢地吐出口氣,慎重地點了點頭。
會客廳內
蘇和泰將萬歲爺的諭旨交予了四阿哥,四阿哥行過禮後,閑閑地坐到了正中的茶椅上,“既是皇阿瑪的旨意,胤禛自當遵從,這幾日就勞煩蘇參領了。”
“貝勒爺客氣,”蘇和泰躬了躬身道,“此次不止貝勒爺禁於府中,直郡王、三貝勒、八阿哥都在此列。萬歲爺的意思是,謀害太子的不軌之徒一日沒抓住,皇子們的安全都沒有保障,臣等領奉皇命,定全力保護貝勒爺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