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你要不放心可以派人接手啊。我手裏有吉盛堂、西來順,還有王致和南醬園,已經快忙不過來了。”
“當初是你自己起的頭,你當然得負責到底,”四阿哥脫了靴子,盤到榻子上,“當然,你要是不想幹,肯天天陪在爺身邊,爺立馬找人替你。”
蘇偉哼了一聲,正想轉身出門,卻見張保捧了幾本折子進來。
“托合齊、齊世武幾個會飲結黨的事兒是不是有什麼進展了?”蘇偉抻著脖子湊了過去。
“今早,皇阿瑪重提了當初王懿彈劾托合齊之事,下旨令九卿審明具奏,”四阿哥翻開手裏的幾本奏折,“自皇阿瑪開朝臣密奏之風,秘密參奏太子一派的折子便如過江之卿。若我沒有猜錯,今早皇阿瑪的態度就是一種示意。用不了幾天,就會有人公然上折彈劾了。”
“太子這次,是真的不行了吧?”蘇偉坐到四阿哥身邊,“就算有江南科場一事,可若皇上是真的下定了決心,就算民心所向,恐怕也難以力挽狂瀾了。”
四阿哥將奏折放在炕桌上,手指輕輕撫過,“儲位立廢,全在聖心。其實,對於二哥,我還有些許疑惑。隻不過,眼下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二哥若是倒了,爺首先要麵對的,就是胤禩了。”
蘇偉抿著嘴角,點了點頭,腦中卻閃過另一個熟悉的人影。兄弟鬩牆,真的無法避免嗎?
吉盛堂
蘇偉下了馬車,杜宏迎了出來,“財東來得正好,夥計們正清點入庫呢。這批料子質地上乘,因天氣寒冷,蒙古還運了不少山珍藥材來。”
“恩,”蘇偉點著頭,往店裏走,“正好吳記和隆盛商號也要入京了,到時可以讓他們帶一批南下。對了,杜掌櫃這幾日辛苦點兒,蒙古那邊要擴充銷路,咱們得趕緊理個章程出來。”
“哎喲,”杜宏一笑道,“這事兒就用不著小的操心了,有人特意進京跟您商議來了。”
“人?誰啊?”
“蘇弟,”後院的門簾被撩開,露出一張頗為熟悉的臉。
“王大哥,”蘇偉驚喜地瞪大眼睛,“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昨晚跟商隊一起進的京,”王相卿跟蘇偉在方桌後坐下,“這一別就是一年多,我這一路走來,聽了很多京城的消息,好在蘇弟一直平平安安的。”
“嘿,”蘇偉憨笑著撓了撓後腦勺,“我福大命大,王大哥不用擔心我。倒是你,一直帶著商隊在蒙古各部轉悠,沒遇到什麼危險吧?”
王相卿聞言彎起嘴角,“做行腳商的,怕什麼危險?不過是各商號間吞並競爭,無所不用其極,頗為棘手。但好在,有錢能使鬼推磨,有蘇弟這個大靠山在,吉盛堂算是紮穩了腳跟了。”
“那就好,錢你不用擔心,”蘇偉拍了拍胸脯,“去年吉盛堂收益翻了兩倍,我又和兩淮鹽商有了合作,馬上就有銀子進帳了,要多少你說句話就是。”
“蘇弟還是這樣,”王相卿微微抿起嘴角,眼波如水,“讓人,舍不得不親近……”
蘇偉愣了愣,瞪著大眼睛眨了又眨,直到庫房的門被推開,慕辭走了出來。
“蘇公子,你來啦,”慕辭拿起櫃台上的抹布,隨意撲了撲身上的浮塵,“我剛剛在造冊,杜掌櫃說了我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