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段(1 / 3)

?她今年二十一,早成年了,況且也是她主動找上我的。就算我這裏不要她,她照樣還是能夠找到別的地方去。”

方晨說:“我隻是想不通,年紀輕輕的,何苦呢。而且看她的樣子好像也不大情願。”所以她想,這樣逼著人家做不想做的事,算不算缺德?

蘇冬卻微“嗤”一聲,“有誰生來下就能陪酒陪唱的?別說她不習慣了,就連我當初剛接手這檔子事的時候,我還不習慣呢,天天睡不安穩,大白天的都能做噩夢,懷疑下輩子會有報應。”

淡淡的煙霧從美妙的唇邊逸開,她神色平靜地彈了彈煙灰,目光亦安靜如深井,“可是她需要錢,對於一個她這樣年紀的女孩子來說,又有哪一行賺錢會比這行來得更快呢?所以她最終還是會適應的,就算不適應,也一定會妥協。”

濃濃的夜色之中,整座建築霓虹流動燈火輝煌,表麵上看來實在是光鮮無比派頭十足,而這裏頭也正上演著活色生香的戲碼,倒是內外呼應得恰到好處。

離開的時候,方晨特地注意了一下,卻沒再看見那個女孩子的蹤影。

結果回到家卻再一次失眠,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一陣子,重又精神抖擻地睜開眼睛。

聽見外麵隱約有響動,方晨便開了門探身去看,正好撞見周家榮衣冠不整如幽靈般輕盈地從客廳裏飄過。

她出聲重重咳了一下,倒嚇得他怔了怔,捂著胸口叫:“大半夜的,嚇死人!”

“半夜裝鬼的是你吧。”她瞟了瞟他那一身雪白的真絲睡袍,其實心裏很有種惡作劇般的筷感,然而臉上卻仍是一派正經。

周家榮狐疑道:“難道是我的腳步聲吵醒你了?”他可沒忘記她說過自己有神經衰弱,如此看來,倒還真的挺嚴重。

“嗯,睡不著。不如我們聊聊天?”

“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周家榮端著水杯一退三步遠,“我隻是口渴出來倒杯水喝。我很困,雖然你是房東,但也不能強迫我犧牲睡眠陪你。”

“說會兒話就不會困了。”方晨又建議:“HBO不是有通宵電影?要不要一起看?”

“不要。”周家榮拒絕得很堅決,拿他那雙比女人還漂亮的眼睛瞪瞪她,快步走回自己臥室的時候嘴裏還在小聲嘀咕:“……這個女人瘋起來還真是可怕!”

方晨覺得有點掃興,回到床上躺了一會兒卻又坐起身走到電腦前,程序化般的打開郵箱,手指不受控製,連同大腦也不受控製,明明知道對方已經不可能再接收到任何郵件,但這幾年來每個無法安睡的夜晚,她都習慣了在空白文檔裏寫幾句話,然後點擊,發送,仿佛隻有這樣以後才能夠重新回去睡個好覺。

她知道這種行為很反常,那個時候還住在學校裏,盡管輕手輕腳小心翼翼,但仍有那麼幾次把同寢室的女生給嚇到了。

可她又實在控製不住,於是隻得求助於心理醫生陳澤如。

回想那一年,幾乎是她過得最黑暗卻又最光明的一年,在每個月四次按時去向陳澤如報到的同時,又以出色活躍的表現拿到院係裏的獎學金,繼而被當地第二大的報社挑去實習,讓輔導員及一幹同學大吃一驚。

這幾日C市的氣溫又有所下降,陳澤如將車開進地庫裏,車載廣播裏正播放著天氣預報,據說新一股強冷空氣正在南移,四十八小時內C市最低溫度將會逼近零度。

她拉攏圍巾進了電梯,直接通向自己的辦公場所。

甫一進門就看見奶白色的沙發椅上半躺著一個人,她有些意外,腳步微停了停,才叫:“方晨?”

方晨睜開眼睛,笑說:“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