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段(2 / 3)

這才正常。

而不是那個為了金錢,被迫讓自己陷入到難堪的境地、任陌生人狎戲的女人。

靳偉還遠遠站在隊伍裏,這個時間點餐是需要更多耐心的。

才一個多月不見,他似乎又長高了一些,頭發剪得短短的,已經是個寬肩窄臀的高大少年了,至少背影看上去仿佛已經值得讓人依靠。

陽光斜射進明淨的落地窗,方晨轉過頭來,靜默了半晌終於問:“他知道你平時都在做什麼嗎?”

擱在桌沿的那雙手輕輕動了一下,仿佛不自禁地抽搐,靳慧抬起眼睛,直直地望過去:“我不懂……”

“你真的不記得了嗎?我們見過麵的。”方晨不動聲色地說了兩個字,一個對靳慧來講或許如魔魘般的名字:“蘇冬。”

那張清秀的臉果然“刷”的地一下變得慘白,如同在瞬間被吸走了所有的血色,脫落成一張白紙,又仿佛隻餘下一副失了魂的空殼。

方晨發現自己突然說不下去了。好像再次回到了初次見麵的那個晚上,這個年輕的女學生站在燈下,再強的光線也遮蓋不了她糟糕透頂的臉色,一雙眼睛如同泛著霧氣,慌亂得幾乎不敢正視任何一個人。

她好像做錯了事一般,明明不敢看別人,卻還是為了某種目的,不得不留下來繼續著自己或許並不情願的那些事。

櫃台前的幾條隊伍分別向前挪動了一點,那個高大的男生已經站在了最前麵,正仰頭看著餐板。

靳慧突然慌了,語無倫次:“為什麼……你怎麼會知道?其實……”

方晨不說話。

她硬生生地停下來,呼吸都是淩亂的,強自定了定神,才忽然又說:“蘇冬是誰?我不認識。……你大概也認錯人了吧。”她不去看方晨的眼睛,或許是不敢,於是隻一徑盯住自己的手指,指尖蒼白得沒有一點血色,“方小姐,我想你認錯了,我們沒見過麵。”

等了很久,像是有幾個世紀那樣漫長,靳慧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如同擂鼓般重重撞擊著胸腔,還仿佛聽見身體裏血液流動的聲響,那麼快,那麼急,下一刻就會衝破頸邊劇烈跳動的動脈賁湧而出。

可她終於還是等到了,她聽見方晨在對麵靜靜地說:“大概是認錯了吧。”尾音很低,如同一個歎息,很快地消散在空氣裏。

可這句話就像是某種保證,讓她著實鬆了口氣,一時間隻覺得頸脖僵硬,又仿佛是發軟,連抬起來的氣力都沒有。

直到靳偉端著紅色的托盤走過來,她才勉強對他笑了笑:“好餓,怎麼去了這麼久?方小姐下午還要上班呢。”卻仍舊不去看方晨,隻是抓起一杯冰可樂,猛力地吸了兩口,借以壓住自己背後泛起的冷汗。

一頓簡單的快餐之後,三人在店門口道別。

方晨上了出租車之後立刻撥了個電話。

蘇冬還在睡覺,迷迷糊糊地聽她把事情講完,好半天才“嗯”一聲。

方晨說:“我明明認出了她,確定是她,可是又不忍心說給靳偉知道。他那麼崇拜依賴這個姐姐,剛才我差點就忍不住了……”末了,她說:“要不你辭退她吧。”

這是一個多麼天真的提議,果然蘇冬聽了直接忽略掉,隻是拖長了聲音懶懶地說:“姐姐我早上五點半才上的床,您就不能體諒一下麼……有事晚點再講。”啪地一下便把電話給扣了。

到了晚上又主動打過來,說:“她自己選擇的路,旁人最好不要去摻和。”方晨自然明白這個“旁人”指的是誰,“她見我認出她來嚇得要死。現在隻希望她賺夠了錢就早點離開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