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元又靠了一聲,帶著一分醉意轉向冼方平那邊:“你呢?你又是怎麼當上魔教教主的?”
一直自顧自喝酒的冼方平瞥了一圈好奇的聽眾,突然有些不自在,也想說:靠!幹嘛扯到我身上!我隻想安安靜靜地喝酒,喝完酒我走人還不行麼?
但是愛麵子的冼教主不能說,隻能騎虎難下地回憶了一下往事:“我被老教主收養,他教我武功,自然而然地就當上了。”
“原來是個教二代啊。”陸子元翻了個白眼,他還以為有更加勁爆的內幕,譬如生死謀逆啊、身世血仇啊……他撇撇嘴看向賀洗塵,“這一別,你何時回來?”
“看情況吧。”賀洗塵沒有給出確切的答案,他沉吟了一下,對著啞女招招手,啞女便小跑著來到他身邊。
“丫頭就別跟著我去了。”
啞女心想不行啊,他去挖金子這麼可以不帶我去呢!不等她搖頭,又聽見賀洗塵說:“等我給你拉回一馬車金子,好不好?”
原來還要回來啊,那就沒問題了。啞女頓時放下心來,其實她很怕坐船,但她更不想被賀洗塵拋下。
“那東亭便靜候君歸。”東亭眉眼間夾著淡淡的不舍 。
“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賀洗塵舉杯與她相碰。
這個破落的小房間內,坐著武林盟主和魔教教主,天下第一美人撫琴,未來的天下第一劍客此時隻是無名小卒,還有因緣際會將他們聯係起來的一個小啞巴和一個小瘸子。一時盛況,是連武林群英宴也比不上的陣容。
賀洗塵高估了自己的酒量,把酒當水喝,不一會兒便暈乎乎的。他帶著七分醉意靠近冷臉的冼方平,笑成了一朵花:“小方平兒,我還不知道你的真名呢。”
冼方平一顫,竟然有些招架不住。
施劍臣把疑惑的目光看向她,他倒是沒聽過魔教教主還有化名一說。
“什麼?冼方平不是你的真名?”陸子元也過來瞎湊熱鬧。
靠!
冼方平想要掰開他的腦袋看看裏麵裝的都是些什麼廢物垃圾,我們不是對手嗎?不要離我那麼近!
她想說我要走了,但啞女和東亭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圖,一人在前一人在後,擋住她的去路。
“小方平兒,便是說說也無妨,在場的人都會守口如瓶的。”東亭語帶笑意調侃著。
“就是嘛,小方平兒~”陸子元似乎發現了盲點。
連不苟言笑的施劍臣也動了動嘴唇,但臉皮薄,終究沒有說出口。
冼方平瞪了一眼歪著腦袋醉醺醺的賀洗塵,那人閉著眼睛,沒有醒時的雲淡風輕,反而透出點嫵媚來。這點嫵媚讓她有點似曾相識,好像多年之前她曾經見過。
罪魁禍首不省人事,冼方平心裏憋屈,卻少見地發不出火,隻能捏著鼻子認栽。
“冼芳萍,流芳百世的芳,浮萍的萍。”
陸子元摸了摸下巴尋思:“這名字,怎麼娘裏娘氣的。”
“我本來就是女的,哪來的娘裏娘氣?”冼方平嗤笑。
“等等你是——”陸子元疾退兩步,聲音尖銳,“女的!”
東亭和啞女相視一笑,盡在不言中,施劍臣扶著腦袋瞪大了迷茫的雙眼。
倚春樓外的捕快等到日暮,才見武林盟主蒼白著臉色走了出來,身後跟著一個推輪椅的小姑娘,還有一個少俠背著一個“傷員”,而魔教教主早已不知所蹤。
***
四年的時間如蒼雲白狗,稍縱即逝。啞女在醫館裏兢兢業業地當著小學徒,接著升任坐堂大夫,再然後光榮晉升為一名掌櫃,現階段最大的目標便是把醫館發展成天下第一醫館。比起治病救人,她更喜歡摸著錢袋子數錢,如果每天都有數不盡的銀子她會高興得睡覺都能笑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