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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年她養成事事小心的性子,但也因為太過小心,容易誤大事。”傅元見賀洗塵麵色不變,不禁暗暗讚歎他沉穩持重,笑道,“景重殺氣太盛,你卻仁厚些,如今你要圖謀大業,我隱約可以猜到幾分。”她隨手蘸了些酒,在地上寫了一個字——九。

賀洗塵聽到這,終於確定眼前的醉鬼便是傅家幕後最厲害的聰明人:“這些年委屈長輩承受那些風言風語了。”

傅元揚起嘴角得意一笑:“我的聰明才智,珣兒隻繼承不到五成。不過這五成,足夠她在朝中站穩腳跟。”

兩人終於切上正題,紛紛凝神斂容,在蕭索的風聲中議論事關整個國家的大計。

姻親關係並不足為奇,傅家與王謝都有這層關係在。真正讓賀洗塵信任傅元的是,傅家是梁家唯一的姻親!

什麼東西加上「唯一」兩個字都能從平平無奇一瞬間跨越到絕無僅有。傅華珣手段再好,也因為上一輩的親近,沒辦法打入世家最核心的權力中。傅家倘若隻想安身守成,確實不必來趟賀洗塵這灘渾水,但顯然,傅元,或者說傅家宗老們的野心不止於此。

賀洗塵料到傅家早晚會站隊,卻沒想到如此毅然迅猛。他喝了口酒,在地上畫了三個圓圈,成三角鼎立之勢:“如今我、魏玠和世家表麵上各成一派,實際上其中牽連甚廣,無法一概而論。”

他指著最上麵的圓圈說道:“魏玠,這小孩隱忍堅韌,在重華寺多年,竟能讓她拉攏到許多世家做後盾。畢竟當年你們太過急切,做得不幹淨,不得人心,有些忠臣義士,自然是站在她那邊。”

傅元聞言笑了笑:“梁景重晚死兩年,就不會不幹淨。”她也喝了一口酒,指著左邊的圓圈說道,“你,大司馬,擁兵百萬,即使沒有不臣之心,恐怕也難免猜忌。魏玠需要你來平衡士族門閥的勢力,卻也不會故意和你針鋒相對。”

賀洗塵與她碰杯:“說的極是!帝王的權術,她有些長進了。然而現在世家裏出現了一個叛徒,還是一個大大的叛徒。”

他眉飛色舞地抬起眼睛,與傅元異口同聲說道:“謝覽之!”

“我老早就看出來謝覽之那家夥不安分!”傅元哈哈大笑,幸災樂禍起來,“當年我和景重做那些事情的時候,她還酸溜溜地罵我們亂臣賊子,如今,她不也把手伸向朝綱上來了?老家夥,貪名!”

賀洗塵哂笑一聲:“卻也不盡然。謝太傅有心匡扶社稷,若此番大計能成,「名垂青史」那是她應當得的名。應當的,便不是貪。”

傅元麵色古怪地努了努嘴,問道:“那你呢?你求的是什麼?你要名?我瞧著不像。你要權?你若要權,更不該去動九品製。”

賀洗塵神色自如地喝了一口酒,夜風吹散他身上的熱氣和酒氣:“唉,玉衡。”他有些上頭了,也不管什麼長幼有序,直接叫起傅元的表字。好在傅元也是個蔑視禮教、不拘一格的人,沒放在心上,還應道:“怎麼了?”

“這件事需要一個人去做,”賀洗塵醉眼朦朧地指著自己的鼻子,“而我,就是那個人。”

傅元翻了個白眼:“你還真不客氣。”

“彼此彼此。”

“說起來,道子二十二了是吧?”她忽然掐起手指算了算,“真的不喜歡我家璋兒?璋兒漂亮、聰明、體貼,你要吟詩作賦,他能跟著琴棋詩畫;你要舞槍弄棒,他也熟讀兵書。”

賀洗塵撇了她一眼,笑道:“他很好,但我們之間是君子之交。君子之交,懂麼?哈哈哈哈。”

傅元鍥而不舍:“那珣兒呢?你家愔哥兒不是也未議親,我家珣兒雖然年長了些,但絕對一心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