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徹底解開。

鄭陽瞄了一眼倚在椅中閉目養神的嶽淩霄,又看了一眼專心上藥的衛嘉。

這倆人一個冷漠,一個寡言,舉手投足之間隻覺得默契十足……

她的心中有些煩亂。

不安的垂下頭來,會是誰來給自己上藥呢?

“衛嘉,去把孫大夫叫來。”

椅中的嶽淩霄慢慢開口,依舊閉著眼。

“王爺,孫大夫今日家中有事不在府中。”

“哦,我倒忘了。”嶽淩霄從椅中起身,沉吟片刻對衛嘉說道,“你下去吧。”

衛嘉一躬身,“是,屬下去懲戒房。”

嶽淩霄眉頭一動,也不看他,隻是吐出兩個字:“十鞭!”

“謝王爺,屬下去了。”

衛嘉說完似是解脫一般躬身離開。

鄭陽正在琢磨著衛嘉所說的懲戒房,卻突然見嶽淩霄正向自己走來,心中一跳:難道,他要親自給自己上藥?

這疑問很快便得到證實,因為嶽淩霄的手已經覆上了她受傷的肩頭。

“王爺,這,不妥。”

“有何不妥?”冷然的聲音就在她的耳邊響起。

“王爺也是有傷在身,還是……”

“或者你是想讓衛嘉幫你處理?”

衛嘉……想到那夜的糾纏,鄭陽有些尷尬的輕咳了兩聲。

嶽淩霄不耐的看了她一眼又道,“目前,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鄭陽高高卷起衣袖,看著那雙修長手指在自己的肩膀上穿梭,有些愣神的她,甚至連撕扯帶來的刺痛都沒感覺到。

此刻的她隻是在想一個問題:這樣到底算不算碰觸?如果算,那麼王妃的那番話到底有幾分可信?

還有,荷塘的刺殺究竟是不是王妃所為?

鄭陽很懷疑蘇婉會有這等膽色,更何況這中間還礙著一個王爺。

如果不是王妃那又會是什麼人呢?

嶽淩霄在包紮完打結的時候,一收之下碰疼了鄭陽。

她的肌肉猛地一抽,回過神看了看已然包好的傷處向嶽淩霄道了一聲謝。

“這事我會追查到底的。”

嶽淩霄沒有任何溫度的聲音突然響起。

“謝王爺。”

鄭陽急忙低低應了一句。

鄭陽被折騰了這大半天已經有些疲累了,很想回去。但見坐在桌旁椅中雙目微闔的嶽淩霄遲遲不語,不明白他這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難道這鐵血王爺自己一身錚錚鐵骨,以為別人也跟他一樣,竟想讓自己穿著這身半濕的衣服陪他一直坐到夜裏不成?

鄭陽皺眉看向窗外,開始渴望外麵柔和而溫潤的陽光。

夕陽的餘暉帶著獨有的溫婉,將滿樹碧葉渲染上一層金黃,亮閃閃的在風中不斷搖擺著,竟像是一樹的金葉子在眼前晃動。

鄭陽看著,臉上露出一點淺笑,抬手將額前幾絲被風吹亂的發撫到耳後。

就在這時,嶽淩霄疏離的聲音再次響起。

“鄭當家的的確是不同於一般女子,質樸無華到發間毫無佩飾實是難得,隻是任何事都有個度,過則損!”嶽淩霄看了她一眼,繼續說道,“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

這有些咄咄逼人的話語讓鄭陽嘴角一牽。

身份!果然,他注重的就隻有這個!

七年前,他就想以身份逼退自己,現在又如此。

轉過頭,對上他淩厲的目光,驚見那幽深的眸中還有著意味不明的光芒閃過,不由眉頭暗皺:他在這個時候提這件事……難道另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