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中,鄭陽覺得膝蓋火辣辣的疼,但是她卻顧不得這些,此刻隻恨自己腿短無法立刻追上前方的身影。當她一路疾奔不斷撥開行人再次尋找時,那抹藍色身影一閃之後卻失去了蹤影,鄭陽不由得心急如焚。顧盼中追至一個岔路口,看著四下縱橫的街道,頓時失去了方向。
鄭陽不停的轉著身子倉惶的查看著,四周除了獵獵招展的酒旗卻哪裏還有什麼藍衫男子的身影。
嶽淩霄站在她的身後,默默的看著她失神的樣子。
那一臉的汗水、急促的呼吸、淒楚的麵容,還是讓他失了從容,忍不住詢問道,“究竟出了什麼事?”
“......沒什麼,大概是我眼花了......以為見到了熟人。”
鄭陽的聲音裏有著歉意,但更多的卻是難掩的失望。
嶽淩霄不再多問,深邃悠遠的目光掠過長長的街道,落在虛無的遠方。
他的麵容嚴肅而冷峻,手輕輕一抬,侍從便將馬牽了過來。
騎在馬上踽踽而行的兩人各懷心事的沉默著。
鄭陽低著頭緊緊握著手中的韁繩整理著自己煩亂的心緒,而嶽淩霄則不時側目探尋著,她膝間的一點赤紅讓他梭視的目光一滯。微風拂來掀起了袍角,讓他清楚地看到那一片被血染紅的布料。
嶽淩霄的目光在她的膝上盤桓良久,唇角動了動卻終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看了一眼心事重重的鄭陽,將目光投向了路上的行人。
很快,鄭陽便覺察道兩人之間這沉悶壓抑的氣氛。她知道這是自己造成的。遂看了看嶽淩霄漠然的麵孔,琢磨著如何開口向他解釋。卻在此時驀地見他身子猛然一傾,側身一閃,與此同時,“嗖”的一聲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夾著一股勁風擦著他的耳際呼嘯而過。
“鏘——”隨行侍衛們長劍出鞘,迅速護在兩側,全神戒備起來。
嶽淩霄單手一撐馬背,身子迅速縱起丈許,下落的瞬間長臂一伸,將鄭陽拉離馬背帶著她落在路旁的樹後。
而此刻,衛嘉已如一支離弦利劍奔向暗器飛來的方向。
鄭陽隻覺得一陣勁風過後眼前一花身子飛旋,再睜眼已經站在了地上。
她愕然睜大了眼看著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本想說話的嘴還在半張著,此番折騰揚起的塵土劈頭蓋臉的撲了過來,嗆得她一陣輕咳。
聽到急促的馬蹄聲漸行漸遠,急忙抬頭看去。隻見那兩匹似是受驚的馬還在沒命的向前狂奔著。待看清前方情勢鄭陽不由得又是渾身一震。
“閃開啊——馬驚了——”
“快躲開——”
街上的人四散奔逃。
那兩匹因為突然變故吃痛受驚的馬,已然失去了控製,正揚起四蹄飛快的向前竄去。而對麵相距不過幾丈遠的距離,一輛馬車正匆匆奔來。眼看著馬與車越行越近,即將撞上。
說時遲,那時快。嶽淩霄腳下一點再次淩空掠向斜前方的馬車,同時抽出腰間佩劍奮力一劈,那架馬車車轅連同韁繩被齊齊斬斷,駕車的馬兒身子一輕向前跑去。
驚出一身冷汗的鄭陽隻見一身月白錦袍的嶽淩霄,矯健的身形宛如一道白練,迅捷無比的插向馬車,再眨眼,車轅已被斬斷。見他一招得手,一聲叫好脫口而出。
然而未等這脫口而出的叫好喊得圓滿,便看到嶽淩霄的身子不斷下墜,眼看就要被還在向前行駛的馬車碾中,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嶽淩霄不慌不忙長劍向下,在地上一點,借著這一彎的彈力,雙腿上翹,傾倒的身體頓時變成一字型,兩隻腳蹬向迎麵而來的車身,馬車 “吱噶”一頓之後變前進為後退,平穩而又快速的向後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