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下了心神。
前方引路的侍從低低詢問了利曄幾句,他轉頭問向嶽淩霄,“王爺,咱們選最簡單的一種方式怎樣?”
“隨大人喜歡。”
嶽淩霄身形未動氣度翩然,目光專注於懸掛在牆壁上的字畫優雅的吐出這幾個字。
幾人進了其中一間雅房,不大的屋子裏中間擺著一張寬大的桌子,桌子上有幾顆溫潤的玉質骰子。盈白、墨黑與赤紅交相輝映,分外奪目。
鄭陽瞧那骰子玉質青白隱有清光流瀉,顯然是上等美玉。又掃視了屋中的桌椅擺設,竟是無一不精致,心下雖驚卻並未顯現出來。轉頭看了看嶽淩霄與那利曄,見二人均神態自若,便也將心思放在了接下來的博弈之上。
待大家坐定之後,利曄的目光略過嶽淩霄定在鄭陽的身上,說道,“這種最簡單的玩法,相信這位公子也應該會的。”
鄭陽淡淡掃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心道,人都被你逼來了,會不會的現在再問不是太晚了嗎?恐怕巴不得我不會吧。
利曄見他沉默不語,灑然一笑道,“既是王爺的朋友,那你們便視作盟友與我一睹吧。”
嶽淩霄與鄭陽對視一眼,微微頜首。
“隻是不知這賭資由誰出?”利曄又問。
“本王。”
“好。我們便是來賭大小,大著勝出。敢問王爺以何作注?”
他的話音一落,鄭陽飛快的抬起眼看了過去,難道這利曄竟不想用銀子下注?
剛才壓下的隱隱不安再次襲上心頭。
“利大人想如何本王跟著便是。”
嶽淩霄修長的手指一探,端過身旁的茶水,吹了吹,低頭輕嗅,“這茶倒是上等,清香撲鼻。”
“是啊,此處極為雅致,以錢下注這種俗事實在是有失文雅,不如......我們就賭——人。”
陶醉在茶香中的嶽淩霄聽到此話緩緩睜開眼,目光灼灼的看向利曄,而後淡淡一笑,“這倒是極為有趣。”
利曄嗬嗬笑著,向身側掃了一眼。那初時嗬斥兩人的侍從自利曄身後斜斜跨出幾步,抬手輕輕一捋發絲,然後又無聲無息的站回利曄的身後。
嶽淩霄依舊從容的喝著茶。
鄭陽則頜首注視著桌上瑩白的骰子仔細研究著,似乎多看幾眼就能熟識它的脾性摸透它的規律迅速提高賭技一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其實,她隻是有些底氣不足罷了。她不明白這侍從此舉的意思,搞不懂那麼不經意的動作究竟隱藏著什麼含義。在這些老奸巨猾精於吏道的人麵前她隻有沉默,如此才不至於出醜丟人。反正與嶽淩霄已經成為同盟,天塌了有他頂著,輪不到自己出頭。還是靜觀其變吧。
“兩位看此人如何?”利曄滿含笑意詢問道。
隨著他閑閑的語調,一旁閑置的茶杯突然“啪”的一聲輕響,隻見茶杯的蓋子和茶托瞬間裂為兩片,而茶杯卻完好無損的落在桌上,依舊升騰著熱氣,而不疾不徐慢慢向上的嫋嫋煙氣,在此巨變中卻不見有絲毫波動。
嶽淩霄見狀眸中掠過一絲精光,揚聲讚道,“好功夫!”
“嗬嗬,”李曄笑道,“那王爺可覺得此人值得一賭?”
“名動江湖的第一劍客——離魂,自然是值得。”
“那就好。”利曄點頭,“不知王爺和這位公子......”
“我。”鄭陽不慌不忙的開口,語聲沙啞。
其實,她真的不想答應的,可是現在的局麵難道她還真的讓堂堂一國王爺成為賭注?那豈不是貽笑大方。更何況若是將王爺輸了給祈國人,頌國的顏麵何存?而自己頂多是個商人,與國沒有什麼損失,對祈國也沒太多益處;不過,自己卻身為女人,於己這卻不得不考慮。既然已經坐在這裏,這賭是一定要繼續下去的,自己與王爺必須要出一人,那......思前想後權衡利弊之下,鄭陽無奈中隻得咬牙挺身而出。今日迫不得已也隻能豪賭一把,賭嶽淩霄會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