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或許會好一點。”
鄭陽努力撐起身子伸手接過,晃晃悠悠中傾灑出了一些濕了袖口,嘴裏含混不清的說道,“多謝了。”
蘇婉接過酒杯,將鄭陽安置好,“那你好生歇著吧。”然後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鄭陽知道蘇婉會使壞但卻沒想到她一心想致她於死地,一次輕敵之下還是掉進了早已設好的陷阱裏,也因此有了黑燈瞎火衣衫不整跟衛嘉共處一室之事。
命運-淩亂相聚
浮華一生,淡忘一季。
空有回憶,淩亂相聚。
笑容不見,落寞萬千。
鄭陽幽幽歎口氣,此刻,已然分不清哪個才是真實的自己。
是那個刻骨的愛著木駱塵的鄭陽,還是那個執著的恨著嶽淩霄的鄭陽。
不管哪個都是那麼強烈。
有一點鄭陽並沒有意識到,那就是不管是愛還是恨,這兩個名字已經深深融入她的血液,傾盡一生再難忘記。
就在她攢眉低頭沉吟之際,一聲滿含怒意的嬌叱冷不丁傳來。
“你這個賤婦!”
蘇婉猛地跳起來跑將過來抬手就要給鄭陽一巴掌。
這突然響起的怒罵讓嶽淩霄的額頭青筋暴跳,身形一動,轉眼間已經抓住蘇婉的胳膊。
“放肆!”
嶽淩霄的身上散發著的凜凜寒意讓蘇婉渾身一顫。
對上他如刀的眼神,咬了咬唇委屈的閉了嘴垂眸不敢繼續恣意鬧騰。
“你們都出去,本王跟鄭當家的有話要說。”
嶽淩霄很快壓下自己有些失控的情緒,聲音裏悲喜莫辯,連神色也恢複到之前的漠然。
蘇婉看了一眼臉色鐵青的嶽淩霄,心中雖極不情願但還是一咬牙低頭出了門。
屋子裏隻剩下嶽淩霄和鄭陽兩人。
嶽淩霄看著垂首不語的鄭陽心中掠過複雜的情緒。不管之前如何,不管她是否曾經喜歡過他,不管他是否對不起她,也不管是否是受人所托,抑或是自己動了心思,總之,在她伸出援手之際,那麼他們便是同盟,隻能同進共退。
“你可知道朝廷儲備著多少軍糧?”
嶽淩霄盯著飄忽的燈火打破了屋裏的沉默。
鄭陽抬頭看向他,隻見那擰緊的眉宇間有著說不盡的蒼涼。
半晌說道,“你的意思是朝廷竟是有糧不放?他們居然讓那些將士白白去送死?!難道想將乾州城拱手讓出?”
“非是想拱手讓出,隻是權衡利弊,這樣對他們更有利罷了。一座城池的得與失不過是時間問題,養精蓄銳一段時間派名勇將又可得來。但是,臥榻之側,豈容他人安睡?皇兄早已容不下他這個弟弟了。”
鄭陽怵然出了一身冷汗。
看著黑洞洞的門外,她的目光逐漸茫然。多年以來她壓下心底的苦楚拚命撐起那份家業,時至今日隻要一聽她的名號同行都會禮讓三分,她的辛苦付出有誰知道?可是她從沒後悔過,她一切的努力就隻為今天,為了有財勢傍身的她慢慢接近嶽淩霄,然後讓他——帶著她的愛與恨徹底毀滅!
可是,這一天終於來了,為什麼她的後背冷意森然,她的心裏竟是空空的難受。
這一切真的隻為報父仇?
可是自己不是早已明白罪不在他?
或是為了那一夜他對自己的侮辱?
但那卻是自己的夫君木駱塵的意思,是他安排了一切將自己推給了嶽淩霄,而他並不知情。
那麼,是為了他阻止自己找尋夫君?
可是自己早已一把火燒了他幾個院子泄了憤
那麼這些年來自己的執著究竟是為了什麼?
難道真的隻是
寂寞。
鄭陽有些悲哀的閉上了眼。
不管出於什麼心理,這些年來除了夫君也隻有這個人支持著自己活下,甚至是好好的活下去。如果連他也死了,那麼
鄭陽徐徐睜開眼,一切的波瀾已經盡數斂去。
從來她都是一個果斷的人,既然已經想好那麼便在須臾間重新做了決定。現在,她便會盡力朝這個目標努力下去。
“這麼說皇上現在是給了我選擇的機會?”
“是,明日我便要去安撫災民,你,要麼選擇成為皇上的三千佳麗之一要麼選擇做我的王妃。”
鄭陽嘴角一扯笑道,“王妃麼倒是不錯,可惜怕是很快就會身首異處。”
嶽淩霄身形未動,隻是低低回道,“沒錯,關係到身家性命因此千萬要想好。”
夫君,原來你也有看走眼的時候,給我選了個短命鬼嗬。
鄭陽歎了口氣,“我想好了。”
嶽淩霄聞言身形一震,緊咬牙關等待她的下文。
“明日我會跟你一起走!”
嶽淩霄轉過臉來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麵前這明媚的笑臉。
“你真的想好了?”
鄭陽重重點了點頭。
嶽淩霄繃緊的麵孔一瞬間得以舒展,隻是下一刻卻又再度擰緊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