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

軟轎裏的鄭陽挑簾看著眼前的一幕暗暗歎了口氣,人非草木,這兩個貌合神離的人一起生活了許多年,總是多少有了感情的,讓她在府裏呆著也是為她好,或許皇上鑒於她......會網開一麵也未可知。隻可惜了這些兵士,沒有葬身沙場卻或許要成為手足相殘的陪葬品了。

心情有些低落的鄭陽放下簾子,端坐一側隨著搖晃的車子默然不語;而前麵,顛簸在馬背上的嶽淩霄也是出神的看著路的盡頭一臉肅容。

一路上雖然人疲馬憊卻是平靜的很,意料中的波折並未出現。

如此順利的接到公主,卻使得鄭陽的心更加不安起來。現在的平靜是否意味著正在醞釀更大的暴風雨?

公主的華麗車攆行在隊伍中間,前後都有嶽淩霄的近衛兵士護駕。

這一路上金貴的公主出乎意料的謙和而不張揚,甚至吃穿用度也一切從簡,沒有找任何麻煩。

可就在眼見著即將走出荒涼之地馬上入京之際,這一天的夜裏卻出了事。

半夜裏,不敢稍作懈怠的嶽淩霄正在帳篷中閉目沉思,突然聽到兵器墜地的“嗆啷”之聲。

他猛地睜開眼抓起枕下的劍飛身躍出。

微弱的火把下,隻見一眾守兵翻到在地一動不動,情知是中了敵人的毒,急忙拉起長衫遮住口鼻四下查看。

遠處傳來幾聲兵器相交的鏗鏘聲,嶽淩霄掃了一眼腳尖輕點徑自掠向鄭陽的車攆。

四目相對,見她神智尚清隻是無法言語略略放心。取出一顆藥丸塞進她的口中,伸手按動機關將她藏進馬車底部的暗格。

“小心呆著別動!”

嶽淩霄吩咐完之後將馬車恢複原樣,然後趕去支援衛嘉。

“王爺,卑職失職,公主被擄走了。”

衛嘉的劍尚在滴著殷殷血跡,浮動的空氣中充滿了血腥味,剛才的慘烈廝殺可見一斑。隻是雖然斬殺了兩名黑衣人,但身單力薄的衛嘉因為無暇□還是被他們纏住,另一批黑衣人趁機擄走了公主。

嶽淩霄查看了已經服毒自殺的黑衣人,起身說道,“不怪你!公主,他們是勢在必得。”

“隻是如此......王爺可是如何交差?”

衛嘉的眼中顯出一抹焦灼。

“交差......”嶽淩霄嘴角掛上譏諷的笑意,“那,不如就合了皇兄的心意!”

或許此事並不是皇兄做的,但結果卻是他想要的。

“將他們救醒,快馬加鞭我們即刻回城進宮請罪。”

丟了和親的公主自然罪無可恕,皇上驚怒之下欲下旨將失職的王爺賜死,但在眾臣的哀懇勸阻中還是勉強收回了成命,暫時將嶽淩霄關進了大牢。

黑漆漆陰森森的牢房裏充滿了腐爛潮濕的氣味其中還混雜著血腥味,然而一身素衣的嶽淩霄麵容沉靜、身形筆直、端坐在稻草上,衣袍上沒有一絲褶皺,如同坐鎮中軍凜然之勢令人望而起敬。

他的目光長久的停留在牢房過道跳動的燈火上,搖曳著的光線讓他的臉隱在明明滅滅中變得模糊而看不真切。

此刻,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也沒有人知道他的心情如何。

但不時在近旁狐疑窺視的牢頭卻越來越心驚膽戰。

上麵有旨,讓他將罪臣嶽淩霄的一舉一動如實稟報,可是自從他來到此處,兩個多時辰便一直雙拳緊攥端坐不動。這讓他如何去回稟?上頭的人還不得治他個瀆職之罪給哢嚓了?!

他哭喪著臉靠近牢房,在昏暗的角落裏默默乞求著:王爺,您就動動把,求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