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又轉向床上毫無呼吸的阿黛拉,怔了片刻,黑影一閃而過,房內哪裏還有那人的影子?隻有微微搖晃的窗戶見證了那抹身影的離開。

第二日清晨,阿黛拉被一片嘈雜的聲音吵醒,如果是往常這個時辰,覓花樓應該會安靜的沒有一絲聲音,隻是,今日怎麼格外的喧鬧?

不悅的打著嗬欠起身,阿黛拉兩眉蹙起,睡眼惺忪的聆聽著房外發出的聲音,隻是那些聲音太雜亂,嗡嗡的跟蜜蜂叫似的。

仍在睡覺的紀久敏[gǎn]的發現環著自己身體的溫度消失,一雙圓溜溜的眸子霎時間睜開,在看到依然端坐在床邊的阿黛拉時,緊繃的身體才有所鬆懈。微光縈繞,趴在枕邊的小兔子變換成身穿純白色幹淨衣衫的可愛男子。

“恩人,奴家伺候您起身吧。”他在她身後輕輕的說道。

阿黛拉回眸看了紀久一眼,奇怪的問:“小久,你沒有聽到外麵很吵嗎?”

紀久凝神聽了片刻,附和的點點頭道:“聽見了。”

“他們一大早在幹什麼呢?開會嗎?”阿黛拉拖遝起床邊的繡花鞋,頂著一頭如鳥窩般的銀發朝門口走去。

紀久見她如此,也趕忙起身,想要叫回她卻也遲了,阿黛拉已經步出了門外。

站在二樓的長廊上,她雙手壓著欄杆向下眺望,覓花樓大半的男倌女妓都已經在下方聚集,原先擺放桌椅的地方被騰空,放著兩張涼席。不多時,議論紛紛的人群變得躁動,幾名身穿官服的男子抬著兩具幹癟的屍體走進了阿黛拉的視野。

屍體被安放在涼席上,接著又蓋了層白布在上方,有些人惶恐的移開視線,也有人開始嚶嚶哭泣,因為死的其中一人是覓花樓的舞妓,也就是曾隱晦的說阿黛拉身材不好的那個女人。

楊睿依舊是一副淡淡的姿態,他朝官差們溫和一笑,聲音如水,“那屍體就有勞官差大哥們監守了,請等仵作查出死因後告知與我。”

一名看似頭頭的官差目光不算善良的掃了楊睿一眼,意味深長的說:“楊姑娘乃是覓花樓的樓主,但覓花樓內如今卻死了人,這恐怕與您也脫不了幹係。”

楊睿依舊是雲淡風輕的笑,微微挑眉,從容的說道:“官差大哥,凡事講究真憑實據,你既然沒有證據便妄自下結論,這般……可不太好吧?”

官差頭目被這話氣的臉色鐵青,但好在沒有再口出不遜之言,隻是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溧陽城乃是自由之城,周邊官衙都無權約束這裏的百姓,但,在此次殺人案件中,喪命的除了你們覓花樓的舞妓以外,還有一名則是七品官員,事關朝廷,所以我們做捕頭的必須涉及且管束溧陽城的治安問題,直到查出凶手的那一天。”

楊睿麵色不改,微點下頷,“相信溧陽城的百姓會理解朝廷的做法。”

第三十五章:莫名的生氣

屍體被官差們抬出了覓花樓,雖然已經看不到那麼駭人的場麵,但是想起來卻還是心有餘悸,覓花樓的男倌女妓們都惴惴不安,這才一個晚上,怎麼就發生了這檔子事?溧陽城一向百姓安居樂業,不用繳稅,不用處處受人約束,過的自由自在。至始至終也從未發生過一場命案,如今卻是一連死了兩個,並且死因不明,實屬令人費解,莫不是招來了什麼不好的東西?

在場的每個人都一臉沉思的樣子,杵在原地絲毫沒有動彈。

站在二樓的阿黛拉將剛才的場麵全部收入眼底,兩條彎彎的柳眉緊緊的鎖在了一起,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那剛才被抬出去的兩具屍體一定是失血過多而死亡的,目光變得複雜,這個世界上難道還有與她同樣以血液為食的生物嗎?隻是這樣做未免也太自私了吧?那是兩條鮮活的人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