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陽。”餘長禦皺起了眉頭,說道,“夏陽是這個假太子自己提供的地址吧。能查出什麼?”
“就算查不出他們想隱藏的,至少也能看到他們想給我們看的。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是有跡可循,互為因果的。他們掩飾得越多,留下的也就越多。”霍光微微一笑,說道,“放心吧。不管是誰想靠這麼個假太子來動搖什麼,我都不會讓他得逞的。”
“你心中有數就好。”餘長禦放下茶杯,如是說道,“王曾孫那邊……”
“一個孩子的稚子之心,又有什麼錯呢?”霍光亦放下茶杯,站起身,說道,“緋櫻,不是隻有你一個人是太子故交,我也是啊。我這麼多年對王曾孫不聞不問,並不是漠不關心。而是因為,如今的我能還給太子的唯一報答,就是給他的遺孤一個平靜的生活。”
“如此,就多謝了。”餘長禦欣慰一笑,說道,“另外,你還是叫我餘生吧。”
霍光笑了笑,也不與她分辨,徑自推門離去。霍光如此快速地離開,倒是嚇了外麵正納鞋底的王蘅君一大跳。
王蘅君抹了抹額頭的冷汗,心道:可算是走了。待看到餘長禦出來,王蘅君連忙迎上去,詢問道:“長禦,我們是不是該去椒房殿啦?”
餘長禦衝她微微一笑,說道:“嗯。這就過去吧。”
於是,王蘅君在餘長禦的帶領下,回到了椒房殿。和平時一樣黏糊糊的上官菀君,讓這個被劉病已攪亂的下午恢複了正常。
“阿蘅,阿蘅。”上官菀君坐在浴盆裏,快樂地朝外麵潑水。最近她喜歡上了這種遊戲。
“好了。娘娘。快別玩了。水要涼了。”王蘅君看給上官菀君擦澡的宮女暮雨,小心翼翼,卻不得要領,便從暮雨手中接過布,親自動手把這隻小皮猴處理了一遍。
因為經驗豐富,加上上官菀君相對配合,王蘅君沒兩下就把上官菀君清洗幹淨了。年長些的宮女暮雲的把上官菀君從浴盆中抱出來,給她裏裏外外穿上衣衫,確保不會受涼。
“好了,娘娘。接下來要洗頭。”王蘅君接著宣布道。
“啊?”上官菀君立刻捂住自己的等身長發,拚命搖頭道,“不要洗,不要洗。”
王蘅君好笑地看著她,把她連拉帶扯地拽到身邊,笑著勾了勾她的鼻子,說道:“娘娘放心。這次絕對不會有水流到你的眼睛裏了。”
上官菀君巴巴地望著她,煞是可憐。這個年紀的孩子,果然無論是古代現代都怕洗頭。因為年紀還小,低著頭清洗時,還學不會閉眼,總讓流入眼睛的洗發水弄得害怕非常。
幸好,經過幾次之後,王蘅君已經有了準備。她命人搬出新製作的躺椅,讓上官菀君在上麵躺下,並放下她那頭與身等長的頭發,慢慢為她揉搓洗發。
如此一來,上官菀君果然就不怕了。她被王蘅君的指壓弄得咯咯直笑,高興地說道:“阿蘅,好舒服啊。一會兒,讓弗陵哥哥也來洗頭。”
王蘅君笑了笑,沒把她孩子氣的話當一回事。洗完畢後,上官菀君很高興,樂嗬嗬地拉著王蘅君一起在欄杆旁坐下。
王蘅君站在上官菀君身後,為她梳理著濕發,用五指將濃密的發絲輕輕分開,讓晚風能夠吹過縫隙,盡早地風幹頭發。在沒有吹風機,又留長發的年代,防止小盆友因為濕發受涼真是項技術活。
待到頭發半幹的時候,上官菀君忽然躁動了起來,她半撲在欄杆上,高興地衝著遠處喊道:“弗陵哥哥,弗陵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