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完後,劉病已還很是懷念地說了一句:“可惜平君姐訂婚了,以後就沒機會像以前那樣和她徹夜長談了。隻好來找你了。”
得,敢情她還成了許平君的替身了。
……
霍荇君壽宴之後,椒房殿難得平靜了一段日子。也不知皇帝用了什麼辦法,蓋長公主竟然明裏暗裏地釋放出了善意,這頗讓服務與椒房殿的眾宮女宦官們鬆了一口氣。背後少了一雙虎視眈眈的眼睛,連王蘅君都感覺輕鬆不少。
這日,王蘅君提著一小袋跳棋棋子走在椒房殿的走廊上行走著。上官菀君新近迷上了跳棋,有人陪玩的時候,她就與人對弈,無人陪玩的時候,她就把玩著那些紅的綠的琉璃珠子。今日恰好昭帝在,上官菀君便拉著他的衣袖要求對弈。打開了棋盤,才發現缺了幾顆棋子,大約是上官菀君不知何時玩丟了。好在王蘅君早有準備,當初請人製作的時候,就多要了一些棋子備用。於是,她匆匆到了自己藏東西的偏殿取出袋子返回正殿。
眼看正殿在望,王蘅君抬腳要往裏跨,卻被人從後麵撞了一下,險些跌個五體投地。還好,她背後那人身手矯捷,一個閃身到她前麵把她給托住了。
王蘅君狼狽地抬起頭,發現來人竟然是金賞。這個英俊少年此時臉上滿是焦急,全然沒了平時的淡然與風度翩翩。金賞見王蘅君站直了,低聲說了一聲抱歉後,又急匆匆向著大殿裏麵行去。
王蘅君跟著往裏走,見到金賞附到劉弗陵身旁耳語了幾句後,劉弗陵也是臉色大變。
“弗陵哥哥?”上官菀君撲在劉弗陵的身上,好奇地仰著頭。
劉弗陵麵色不佳地把纏在自己身上的上官菀君放心,安撫道:“菀君乖,朕前朝有點事情,先不陪你玩了。”
上官菀君滿臉失望,隻得乖乖揮手與劉弗陵告別了。劉弗陵與金賞的匆匆離去,讓留在椒房殿的王蘅君一頭霧水。
沒事吧?臉色這麼難看?莫非匈奴打到甘泉宮了?
劉弗陵走了之後,一直到了晚上上官菀君安睡都沒再回來,隻叫人帶了一句話回來,說請餘長禦留宿椒房殿,照料上官菀君。於是,王蘅君隻好一個人回到掖庭的住處。
推開房門,才點亮油燈,忽然發現有個人影被燭光映在牆壁上。王蘅君嚇了一條,連忙轉過頭,定睛一看,才鬆了一口氣。
“是你啊!”王蘅君拍著胸口,說道,“大晚上的,人嚇人會嚇死人,你知不知道。”
劉病已很豪爽地拍了拍王蘅君的肩膀,說道:“我什麼都沒做,就坐著等你回來,哪裏嚇人了。你膽子這麼小可不成。”
“你膽子大。”王蘅君翻了個白眼,說道,“這麼直勾勾進到房間裏來,萬一餘長禦回來,我看你怎麼解釋。”
“嘻嘻,我知道她今晚肯定回不來,所以才敢進房間的嘛。”劉病已笑嘻嘻地說道。
王蘅君一聽,忙問道:“你知道出了什麼事?”
“不但我知道,可能全長安城的人都知道了,除了你們椒房殿。”劉病已撇了撇嘴,說道,“今天下午,上官家少夫人的馬驚了。她從馬車上摔下來,死啦。”
“什麼?上官家的少夫人?”王蘅君心中一驚。
“對啊。”
“那不就是……那不就是……”王蘅君因為太過吃驚,連說話都變得有些結巴了。
“就是大司馬大將軍的愛女,皇後娘娘的親母。”劉病已幫她接口道,“她死了。”
第五十章:白發人送黑發人
霍光明顯憔悴了,他漂亮的長須變得淩亂不堪,銳利如鷹的眼睛變得生氣全無,原本光潔的額頭竟然添了幾縷細紋。穿著喪服的他,像被霜打過的芭蕉一般,在一夕之間焉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