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家人庇護,又沒有正式的戶籍,你一介女子能走多遠?萬一遇到歹人,如何自保?”許平君繼續追問道。
王蘅君勉強笑了笑,說道:“天無絕人之路。戶籍的話,我已經請病已幫我想辦法了。有了戶籍,總會有辦法的。”許平君提的這些,她都有想過。她穿越這十年來,都待在深宅大院內,對外麵的世界根本不熟悉,對這時的戶籍管理製度也不了解,無論怎麼絞盡腦汁都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也隻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她畢竟不是能掐會算的牛人。
“事實上,病已倒是把你的戶籍落在了我家。”許平君緩緩說道。
王蘅君頓時有些傻了,她本能地啊了一聲,然後呆呆地看著許平君。
“早年,我走失過一個妹妹。”許平君歎了一口氣,說道,“她失蹤了許多年,大概已經是回不來了。前日,病已來求的時候,我爹娘都同意讓你落戶我家,對外就說是尋回來的妹妹。所以,離開的話,就別提了。你往後可是我許家的女兒。”
王蘅君聽完她的話,一時有些怔住了。許家與她無親無故,她又身無分文,根本沒有長久賴在這裏的理由。所以,雖然對外麵的世界充滿了不確定與恐懼,她今日依然鼓起勇氣向許平君告辭,卻沒想到對方竟早已為她想好了所有的後路。她的心中百味雜陳。
“大恩不言謝。”王蘅君抿唇收斂了一下情緒,撫平內心的波動,抬起頭衝著許平君微微一笑,說道,“多謝平君姐姐。”
“總算肯叫我姐姐了。好妹妹。”許平君再次亮出了她那招牌式的笑容,眉眼彎彎,仿佛有滿滿的歡樂流瀉出來,讓人感覺溫暖而窩心,“阿蘅現在身體好了,可以多陪我在院子裏走動走動。家裏頭多些人氣,母親也會覺得愉快的。對了,聽病已說,你還很會做菜,回頭可要教我兩招。”
王蘅君感激地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姐姐想學,我自然傾囊相授。不過,在那之前,還有一事要勞煩姐姐。”
“什麼事?”許平君先是本能地反問了一句,隨即立刻醒悟道,“對,既然定了要做許家的女兒。自然得先去給爹娘行禮。”
王蘅君再次覺得,許平君實在是個善解人意的可人兒。兩人於是手拉手,肩並肩地打開房門,卻見一人正躡手躡腳蹲在門外聽牆角,被兩人抓了個正著。
“劉病已……”王蘅君有些無語地看著漢宣帝,那將整個身子縮成一團的猥瑣姿態和他如今的身高一對比,實在很有笑果。
劉病已站起身,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聲,故作無事地轉過身,笑著說道:“今天,那個,天氣不錯。對了,許家嬸嬸在外麵廳裏呢。我們快些去見她吧。”說完,他就一馬當先地朝前走了。
王蘅君和許平君無奈地對視了一眼,兩人就跟在劉病已身後,並肩向著大廳走去。
“……許夫人,陳家那位小公子雖說身上有些許不便。但是,那好歹是大戶人家。你許家畢竟是從外地來的,多個本地的親眷也好有個幫扶。”
三人快走到大廳的時候,隱約聽到裏麵傳來如上話語。許平君輕輕哎呀了一聲,知道這是在說她的親事,她又是羞又是驚,出於本能地想轉身回避,卻被劉病已拉住了手。
“別走,悄悄聽一聽吧。”劉病已衝著許平君和王蘅君擠眉弄眼。
許平君知道他最是淘氣,這親事若能摻和一腳,他怕是最開心不過的了。許平君幾番掙紮都沒法從劉病已手上掙脫,再加上歐侯家的公子死後,她也頗為自己的親事擔憂,也就默認了劉病已的做法。三人一起立在那兒,聽著裏麵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