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衍到現在還沒找到嗎?”

“還沒有。隻說是出門探親去了。奴婢派人去了她家鄉,結果發現她娘也不見了。聽說是被女兒接走了。”蓮心小心翼翼地回答。自從去年霍顯失蹤之後,她就奉命去尋人,結果把長安及附近翻了個底朝天卻依然沒能找到人。

“算了。那就不用找了。”霍顯不高興地冷哼了一聲,說道,“膽小如鼠,真不是做事的材料。她躲著我那就算了。我又不是非靠她不可。往後都不用再找她了。”

“是。夫人。”蓮心見霍顯沒把氣發到自己身上,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這些年,霍顯的年紀漸長脾氣也漸長,卻是越來越不好伺候了。

霍顯煩躁非常,終於不耐煩再坐在房間裏,她站起來向外麵走去。蓮心忙在後麵跟上,詢問道:“夫人,外麵地濕,你這是要去哪?”

“去安君那走走吧。好久沒看到她了。”霍顯鬱悶之下,如此說道。

金賞的家也在北甲第內,從霍府過去倒也不遠。霍顯來金府也是熟門熟路,繞過回廊,穿過花園,便到了霍安君的住處。進來的時候,霍安君正對著一個長相普通的婢女詢問著些什麼。

“讓你伺候侯爺,結果你隻會一問三不知!”霍安君橫眉倒豎,指著那婢女斥罵道,“要不是侯爺習慣了你伺候,早把你一家都趕出去了。”

“夫人恕罪,夫人恕罪。”婢女惶急地跪下來不斷磕頭。

“恕罪恕罪,你就隻會說這個。”霍安君怒極了,拍案而起,“來人,把嘉兒拉到外麵去,她喜歡跪,讓她去外麵跪個痛快,省得我看到心煩。”

“安君,這是怎麼了?”霍顯看著那婢女被人叉出去,緩步走到霍安君身邊。

“娘。”霍安君勉為其難地笑了笑。

“發那麼大火,有什麼不順心的嗎?”

“沒,可能是因為最近下雨太多,天氣太潮的關係,覺得很煩。”霍安君也說不清楚自己的脾氣為什麼越來越暴躁。

“覺得煩就多出門走走,去你幾個姐姐那坐坐,回家坐坐。”霍顯安撫道,“先前給你介紹的大夫給你開藥了嗎?聽說是個神醫呢。你好好調養身體,早點生個孩子,有孩子在心情也會好很多。”

“吃是有在吃了。”霍安君撫著小腹,信心不足地說道,畢竟生孩子不是她一個人的事,如果有人不配合,她再急也沒用。她結婚這許多年,一直沒生出孩子,夫妻感情又一直是冷冷淡淡的,多重焦慮下,脾氣越來越大,稍不如意就會大發雷霆。有時候,她甚至是故意放縱自己,把家裏翻個底朝天,想看丈夫是不是會在冷淡之外多給自己一點反應。

霍安君不願與霍顯多談自己的事情,便詢問道:“娘怎麼來了?家裏出什麼事了嗎?”

“家裏倒沒什麼。”霍顯長歎了一口氣,“是你妹妹的事。”

霍顯於是把自己在未央宮的見聞全說了一遍,然後發愁道:“我早覺得這個劉奭是個小禍害。結果果然還真是。安君,你可得幫你妹妹想想辦法。”

霍安君之前也有聽聞過,皇帝對妹妹似乎不冷不熱的,想到金賞對自己的態度,一時間竟和霍成君頗有些心靈相通的感覺。她歎了一口氣,說道:“皇帝寵愛皇子那是必然的。他若不信妹妹這個繼母會對皇子好,那妹妹除了加倍努力證明自己的賢德之外,也沒別的辦法了。”

“哼。當然有別的辦法。”霍顯對於女兒這個軟弱的答案很不滿意,“如果沒有這個皇子,皇帝自然也沒有理由防備你妹妹了。往後等你妹妹生下真正的嫡子,再順理成章地立為太子,這事情不久解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