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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宮?”劉病已略有些驚訝霍成君竟然沒和自己打一聲招呼就出去了,他轉頭看了明德一眼。
明德附到他耳邊,低聲道:“可能是為了昨天那個私藏砒霜的宮女。奴婢這就讓人去查皇後的去向。”
劉病已對於他的消息遲緩略有些不滿,不過轉念一想他一早被自己叫到跟前交待這個那個,然後又跟著自己奔波,霍成君又在大清早出宮,來不及查探清楚也是可以諒解的。隻是,這給他敲響了警鍾,明德現在要關注的事情太多,他須得指派個人分擔下他的工作才是。尤其是霍成君的行蹤與動向,這關係到奭兒和雪兒的安全,更是重中之重,容不得半點馬虎。
“陛下。”宮女清兒送上一封書信,“這是從長禦枕畔找到的。”
劉病已拿過來一看,上麵寫著霍光親啟,大概是餘長禦留給霍光的臨終遺言。劉病已略一猶豫,便將信封拆開了,一目十行掃過之後,他臉上露出了嘲諷的笑容。
“長禦,現在再說這些已經遲了。如果懺悔和道歉能讓死人複生,朕就能原諒。可惜,那是不可能的。”他自言自語道,“我說過要霍家十倍百倍地償還。君無戲言。”
“嘶”的一聲,信紙被劉病已撕成了碎片,雪白的碎紙片被他輕輕一吹,在半空中飄飄揚揚。
“餘長禦沒有留下這封信,而你們也沒有找到這封信。”
“是。陛下。”他這麼說了,餘人哪敢有其他的話,當然是紛紛點頭了。
“派個人,快馬加鞭去通知大將軍餘長禦去了。”劉病已抿著唇說道。
最近,霍光身體不適,出了長安,往甘泉山養病。從長安過去,頗有一段路程。
……
霍成君趕到自己在甘泉山上的別院時,發現門外掛上了白幡黑布,仆人們也穿上了素白喪服,她不僅心裏咯噔了下。
“絳紫,去問問出什麼事了?”霍成君知道父親這段時間身體狀況一直不好,便害怕再接到什麼噩耗。
絳紫也是心中一緊,她的命運已完全和霍成君聯係到了一起,若霍家的頂梁柱倒了,霍成君在宮裏隻怕舉步維艱,她這個貼身宮女就更討不了好了。
待絳紫下車問過,知道霍光無礙之後,霍成君才放心。她在別院管家的帶領下,走到霍光的臥房裏。
許久不見的霍光令她大吃了一驚。幹練而智慧,永遠沉穩可靠得像座高山的父親,此刻竟然兩鬢全白,手持一封書信,神色悲傷而痛苦。
“父親,你怎麼了?”霍成君憂心地靠近他,不禁對於母親沒有跟隨父親來別院修養了一絲絲的抱怨。即使父親再怎麼拒絕,母親也應該跟隨才是。
“成君?”霍光抬起頭,脫口而出,隨即醒悟過來,便要起身行禮,“臣拜見……”
“爹。”霍成君連忙扶住他,“這裏隻有我們父女二人,再受你的禮,豈不是說女兒不孝嗎?”
“禮不可廢。臣光拜見皇後娘娘。”霍光倔強地行完了禮,“方才報喪的人原來是與娘娘一塊來的啊?”
“報喪?報誰的喪?”霍成君一頭霧水。
“餘長禦。”霍光眉頭微皺,女兒入宮前自己明明囑咐過要善加照顧餘長禦,結果現在人去了,霍成君還毫不知情。他不禁有了些許不滿。
霍成君驚訝得捂住嘴,這卻是她沒料到的。果然是什麼忙亂的事情都會擠到一塊。
“陛下是個有心的。他信上說,餘長禦的葬禮還是讓我們霍家來辦。我已讓管家準備行囊,一會兒就出發回長安。餘長禦雖未與你大伯正式完婚,不過你們在她的葬禮上,須得以正經的子侄輩出席才是。包括成君你,切不可以身份自傲,忘了本分。”霍光不自覺教訓起了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