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霧不知道何時竟朝著馬車圍了過來,它越來越濃,我甚至有些看不清前路了。
車夫的臉依舊被他的破帽子擋地嚴嚴實實,我有點受不了這種寂靜和壓抑,再次開口問到:“大伯?咱們啥時候能到村裏啊?”趕車人依舊一言不發,我有些慌了,心說這不是搭上了鬼車吧?
這時候我才想起來聽村裏的老人兒說過這種事。要是半夜一個人在野路上走,千萬要留神。這個時候,如果路上出現一輛孤零零的車,就有可能是鬼車。
我胡思亂想著,頭上有些冒冷汗了。不會這麼邪性吧,我試探的說:“大伯?你怎麼不吱聲?你是村裏的不?”
趕車人沒說話,倒是狠狠地甩了拉車的牲口兩鞭子。
隻見那匹馬突然就被抽毛楞了,一個勁兒的往前狂奔。最奇怪的是那頭牛竟然跟的馬的速度!木頭車板被晃悠的咯咯直響,顛簸的我差點滾下車去。我趕緊抓緊車板,才沒被甩下去。
這破車的速度竟然變得奇快,如今眼前的霧氣更濃了。我沒注意到,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前方的小路都看不清了。我往地上瞅了瞅,竟然也是黑咕隆咚的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我越看這車越覺得不對勁兒,越瞅這趕車人越覺得他不像人。難不成這真是一輛鬼車?
抹了抹手心裏的汗,我起身一把拽下了趕車人的鬥笠。如果這鬥笠下麵是一顆麵目猙獰的鬼頭,我到能接受。誰想到這鬥笠下麵根本就沒有腦袋!而是一顆圓圓的草球。我驚地差點都車上掉下去,這個速度要是掉下車去,不死也摔個殘廢。
我定了定神,極不願意的又去扒拉了一下趕車人的身體。這軟踏踏的觸感,竟然也是枯草。可能是被我撞破了身形,這個趕車地稻草人竟然停止了一些動作。
一陣陰風吹過,這趕車地稻草人連外麵的一層衣服和裏麵的草卷子全都被吹散架了。枯草一縷縷地全飄飛到了車後邊。
我心說這算什麼,這鬼氣森森地破車到底要去往哪裏?
趕車人不在了,車前的一牛一馬兩頭畜生全都發了毛。這鬼車比之前跑的更快,我緊緊趴在了車板上才沒有被顛下去。
害怕的感覺像電流般走過全身,眼前的路肯定不是回村裏的路,我怕是要被這鬼車帶去什麼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
雖然搞不清這是什麼邪性事,可是我也不能坐著等死啊!我還沒沒娶過媳婦呢,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死了豈不是太冤了。
盡量壓抑著心中的恐懼,我慢慢從木頭車板子上坐了起來。
想起來我也見過村裏的人趕車,照葫蘆畫瓢,我也拽住了拴著那兩頭牲口的韁繩。
我一邊狠勁兒勒著韁繩,嘴裏一邊大喊:“籲!籲!”
“籲”在趕這種畜力車的術語裏就是“停”的意思。可是我怎麼用力往會拽這韁繩都無濟於事,這兩頭畜生跑的越來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