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勝後二日,徐家軍又發現一軍營,有了前一次中計的經驗,徐燦等人此番更為謹慎,然而不由得他不信,新發現的軍營裏士卒皆飲酒作樂,似乎在慶賀大勝,且還有在整理箭矢角弓的兵丁。隻見那成堆的箭矢尾羽多染血跡,可見是從屍體身上拔下來不久,這立即就坐實了他們的身份——他們就是以建瓴箭陣逆襲徐家軍的神秘軍隊。

逃得一命的勞德怒不可言,又請五千兵夜襲。他們這次遮遮掩掩、小心翼翼地接近之後,確實看見並非空營。可是正待一舉殺入,再度挨了一頓如雨亂箭。

勞德手舉鋼盾,簡直怒不可遏。他又中計了!這番箭陣比前一次要密集得多,一部分依然是從高處落下的箭矢,另一部分則來自於軍營之中。

那些埋伏於軍營裏的匪兵們躲在鋼盾下對外一通亂射,己方的箭矢遇鋼盾彈開,可是敵方基本都是裝備藤盾,無法抵禦建瓴箭陣的速度與力量。軍營裏的平射箭矢雖然略遜一籌,但仗著距離接近,依然創傷許多猝不及防的敵兵。

隨著一次次的作戰,遠攻部的匪兵們不斷積累經驗,又有源源不絕並且可以循環利用的箭矢為後盾,漸漸掌握了仰角控製訣竅,到了後來,根本不用等徐家軍進入預定地點就可以準確定位瞄準。這正是以戰養戰的最佳詮釋,隻不過別人以戰養戰圖的是物資裝備,他們以戰養戰圖的是經驗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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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前兩次敗北,因隻是局部戰,傷亡不過兩千人,尚不能對徐家軍造成致命的打擊。即便是這樣,軍心士氣依舊不可逆轉地被挫折了。

尤其是勞德,他戎馬一生還是第一次麵對這樣的情況,他連對手的麵都沒見到,就連續兩次被射得屁滾尿流。這還讓不讓人活了,他可是去夜襲的人,不是被夜襲的人!

徐燦痛定思痛,既然夜襲反遭伏,那不夜襲了還不成?

不數日,徐家軍終於探得山嶽一個運糧要道。徐燦大喜,與諸將商議後定下良策:其一,舍輕騎不用,改用重騎,因重騎兵鎧甲堅厚,箭矢難以貫穿;其二,改夜間奔襲為白日設伏,便於發現敵方的反包圍。

徐燦等諸將討論之後,皆覺此策穩妥,正是破解敵方反夜襲戰術的良策。

第三次交鋒,徐燦尤為重視,出三千重騎兵,意圖控製糧草要道,扼死秘密大營的咽喉。

勞德在上次夜襲中被射傷大腿,不得不在營前咬牙憤憤地目送重騎的離去。

徐燦終於再也無法平心靜氣,這次,這次該有所斬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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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可為證】

可惜徐家軍善用正攻法,遇上陰人成性的蘇希洵,老實人必定要吃大虧。

蘇希洵等他那重騎隊等得眼睛都快綠了,就連那所謂糧草要道都是葉蘇二人合計之後安排下的。沒等徐燦人馬到位,道路上鐵藜蒺、鹿角木、陷馬坑等物早就層層疊疊。

話說蘇希洵還帶著寧非去參觀了前期布置。寧非個人沒有打過真正的仗,對於冷兵器時代的戰爭大部分都是從小說裏麵認識的,以前看八毛錢一本的連環畫冊的時候,早就對鐵藜蒺、鹿角木之類的古代布陷物充滿了好奇,如今一看,心中連呼陰險。

這鐵藜蒺就和布置在路麵上的透骨釘似的,通體鐵黑,不仔細看分辨不出,何況還是遍布落葉雜草的山野叢林之間。▂思▂兔▂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