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餘身上有傷,郝澄便差人請了大夫過來為她看病。
診斷的結果是,方餘被人打斷了兩根肋骨,需要好生靜養,麵上倒是被保護得很好,未曾破相,消了腫之後並無大礙。
郝澄聽了結果也是鬆了口氣,本朝雖說女子沒有那麼看重容貌,但做官要求五官端正,至少麵上不能有太猙獰的傷疤,那種去戰場廝殺的武將除外。
方餘這身板怎麼看都是做文官的料子,若是破了相,那仕途也算是毀了。
等到大夫開了上好的傷藥,郝澄又問:“她的嗓子是怎麼回事,我先前和她分別的時候是她是能說話的。”
大夫道:“她這是讓人給下了啞藥了,還好她自己警覺吐得及時,還是能治的,不過這嗓子還要養幾天,這幾日能少開口就少開口。”
郝澄讓人送了大夫出去,也讓了下人出去,溫聲問道:“賢姐能否告知我,你是如何為奸人所害,怎麼會落得先前那副樣子?”
她指了指桌子上筆墨:“我知道你不能說話,但可以用寫的。”
方餘挨打的時候是蜷縮起來保護她自己的,她的兩隻胳膊算是全身上下受傷最輕的,寫字肯定沒有問題。
郝澄見她不動,也覺得自己有幾分冒失,當下便道:“恕我冒昧了,你若是不願意,就當我未曾提過這件事。”
人家說不定有難言之隱,她是太衝動了些。
方餘卻搖搖頭,提筆在紙上寫了來龍去脈。方家敗落,她的名次入了榜,便來京城準備殿試。
結果不曾想被自己的堂姑母一家算計,又入了黑店,身上的銀兩都被偷了,還被人汙蔑她欠了錢財不還,好在郝澄贈與她的那塊玉佩被她好好護著,沒有讓人奪了去。
提及那算計她的人,方餘便掩飾不住她眸光中的恨意。這個時候的方餘還很年輕,日後便是郝澄,也難以瞧見她如此失態的模樣。
看到那枚玉佩,郝澄便忍不住道:“這玉佩還是值一些銀子的,你隻是欠了她們一百兩,你若是把這玉佩給出去,便用不著受那苦頭的。”
方餘又搖頭,在紙上寫了一行字:“我本就不欠她們的錢財,隻是她誠心要找我麻煩,什麼借口都能找出來,便是我給了出去,她們也不會放過我。”
郝澄想想也是,瞧著現在時辰也不早,便囑咐她安心養傷。
方餘在她離開前又寫了幾行字:“妹夫她是不是不悅我?我身上有傷,這幾日怕要叨擾幾日,還請你為我轉述,等我過幾日尋了住處便離開。今日之恩,我來日定加倍奉還。”
江孟真何等玲瓏之人,對方餘的厭惡卻□□裸擺在臉上,擺明了是對後者十分不喜。
郝澄便有些尷尬,也不能對人家方餘說,是我夫郎覺得你太好看,當心我是磨鏡之癖撚酸吃醋吧。
她清了清嗓子:“你隻管住下便是,府上也不缺這麼一間屋子,也沒有什麼叨擾的說法。內子他隻是比較不喜歡有生人打擾,我與他說了,他也能夠理解,並不是刻意針對你。”
方餘隻笑笑,她麵上的紅腫消下去許多,但看起來還是很猙獰,不過那眼眸流光溢彩,看得郝澄也是愣了一愣。
等到回過神來,她一事道自個在這屋子裏待的時間也不算短了,要是再待久些,搞不好江孟真又要撚酸吃醋,說什麼她也坐不下去了,又說了幾句,便推了門出去。
等她出來,江孟真果然黑著個臉在屋內等她。他見她進來,便讓她去沐浴換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