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老師算了算時間:“十四年前的報警記錄,現在恐怕去派出所查都查不出所以然了。不過丁子木小時候住的那片地方是城中村,情況非常複雜,什麼人都有,出個入室盜竊這樣的事情也不奇怪,好在人沒事兒。”
楊一鳴看著那個日期發呆,他在意不是報警內容,而是這個時間,那年丁子木應該是八歲。
又是八歲,這個年齡仿佛是一道看不見的魔咒,死死地纏繞著丁子木,關於這個年齡裏發生的事情,有的了然清晰,有的被層層掩蓋,就連深深藏在丁子木心底的大丁都不得而知。楊一鳴困惑地想:“丁子木,你到底把那段記憶藏到哪裏了?你為什麼要藏?難道真的是因為……”
楊一鳴阻止自己往下想,在書本上看到的關於did成因最常見的情況呼嘯而來,可怕得讓他拒絕接受。
那樣溫和善良的一個孩子。
“去派出所問問吧,”馮老師建議道,“如果那裏都查不到,恐怕也沒什麼辦法了。”
楊一鳴拿著那頁檔案紙直接去了當年丁子木生活的那個地區的派出所,接待處的工作人員熱情地接待了他。楊一鳴掐頭去尾地講了講事情的經過,問能不能查到這條報警記錄,想看看當時的出警記錄和銷案記錄。
大約是楊一鳴頭上“教委心理危機幹預中心”的帽子太大,也可能是出於掐滅不穩定社會因素的目的,總之小辦事員挺勤快地開始敲電腦。14年前的記錄自然不是那麼好查,拐了八個圈子之後辦事員歉意地說:“抱歉,當年出警的同誌一個已經退休了,另外一個調崗了。我們隻有出警記錄和銷案記錄。”
“夠了夠了,”楊一鳴感激地說,“這個就很好了。”
小辦事員看了看屏幕,說:“其實事情挺簡單的,那天晚上十點多,丁家的鄰居,一個姓鄭的老太太報警說進小偷了。關鍵是丁家就一個八歲的小孩子在家,爹媽都不在,老太太又七十多歲了,腿腳也不太利落,怕驚著小偷反而害了孩子,所以隻好報警。”
楊一鳴皺皺眉,心想等警察趕到估計屋子都要搬空了。
果然,小辦事員說,等警察趕到的時候,小偷已經走了。據老太太說,是因為她在院子裏故意走來走去,驚到了小偷,於是小偷從後窗戶跳出去跑了。
“丟什麼東西了?”楊一鳴問,“那個孩子怎麼樣了?”
“那家窮得叮當亂響,沒什麼可丟的,不過據說孩子給嚇得夠嗆,整個人都傻了。”
楊一鳴立刻追著問:“那個孩子當時是什麼樣的?有什麼外傷嗎?是怎麼樣一個狀態?”
“沒寫!”辦事員攤攤手說,“同誌,我們的出境記錄是要記經過,不包括細節描寫啊。”
楊一鳴懊惱地歎口氣,感覺距離自己近在咫尺的答案倏地就飛了。他焦躁地站起身,跺了跺腳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然後又坐下來問:“那當初辦案的同誌還能聯係到嗎?”
辦事員想了想,扭頭衝後麵喊了一聲:“你們誰能聯係到劉隊?”
“上周還看見他了呢,”不遠處一個年輕的姑娘說,“我看見他來報銷醫藥費。”
辦事員轉過頭來對楊一鳴說:“這樣吧,你把你的聯係方法留給我們,如果近期我們看到了劉隊就讓他給你回電話。”
楊一鳴感恩戴德地留下了電話,離開派出所時,他腦子裏回響著那個辦事員說的那個孩子“嚇壞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