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所以,每次隻有當丁子木麵對暴力威脅時,大丁才會出現;換言之,大丁出現時丁子木一定是遇到了重大危機,他一定又恐懼又無助。
大丁對於丁子木而言,是恐懼和希望的並存。
但是徐霖不同,徐霖是丁子木的一部分,他就像是一個封印,牢牢地印在丁子木的記憶之瓶上。那個瓶子裏裝著丁子木的夢魘,是他這輩子最恐懼最想忘記的東西。揭開這個封印會有什麼後果楊一鳴不清楚,但是有一點他是明確的,那就是丁子木會變得“完整”,他會擁有“全部”,可怕的、悲慘的、令人作嘔的……無論如何,那是丁子木的過去,他有權知道也必須麵對。
“那個……”徐霖忽然動了動,用一種顫唞的,近乎破碎的聲音說,“是什麼?”
“你的畫,”楊一鳴晃晃手機,露出狡黠而得得意的笑容,那是一種能讓孩子產生好感的笑容,“我特別喜歡你的畫,就在這個手機裏。”
徐霖挪動了一下,小聲說,“我……想看看。”
“好的,”楊一鳴慢慢地把手機平放在地上,“我扔給你好嗎,你接住嘍。”
徐霖點點頭,楊一鳴輕輕一推,手機在光滑的木地板上滑向徐霖,手機碰到徐霖的腳停了下來。徐霖下意識地往回縮了縮腳,但是他已經把自己縮到了牆角的最深處,已經避無可避了。於是他左手依然抱著小腿,慢慢伸出右手去,輕輕觸碰了一下手機,把它拿在了手裏。
這麼會兒工夫,手機的屏幕暗了下去,已經自動鎖上了。
徐霖的拇指摩挲著屏幕,按了一下home鍵,屏幕亮起來但依然是鎖住的狀態,徐霖無助地看一眼楊一鳴,抿了抿嘴角。
楊一鳴在一瞬間糾結得要把自己的頭發全都拔光了,他猶豫著是該自己主動去幫助徐霖還是等在徐霖開口向他求助。前者可以幫助他盡快地接近徐霖,但是後者可以讓徐霖更加信任他,能鼓勵徐霖更積極一些。
徐霖沒說話,又低下頭去按了一下home鍵,楊一鳴看得出來他其實非常想解開這個鎖。於是他又把手放在了膝蓋上,微笑著看著徐霖,他決定等。已經等了那麼久,他不在乎再多等一會兒,如果徐霖肯開口向他求助……
“我,我打,不開。”徐霖囁嚅著說。
楊一鳴如釋重負:“我幫你打開好嗎?”
徐霖點點頭,又把自己縮得更緊了些。這是一個防禦型的動作,但是楊一鳴並不在意,他很清楚徐霖已經對他產生了信任感,這種信任感很難說是在來自大丁對自己的“喜歡”,還是那幅畫,但都是一個好兆頭。
“那我現在過去你那邊,你別害怕,我手裏什麼都沒有。”楊一鳴說著,為了取信徐霖他把衣袖高高地挽了起來,展示自己的確沒有帶任何凶器。他還記得丁子木說過,小時候丁奎強幾乎是操起什麼就用什麼毆打丁子木,棍棒、皮帶、火鉗子、掃帚等等。
“好。”徐霖點點頭。
楊一鳴一步一步走到徐霖跟前,小心翼翼地蹲下去,平視著徐霖的眼睛:“你好,我叫楊一鳴。”
徐霖沒有回應,隻是把手機遞了過去。
楊一鳴把右手的拇指按上去,指紋解鎖的手機瞬間就打開了,屏幕亮起的同時,一張色彩濃烈的畫鋪滿了整個手機屏幕。那上麵有個簽名,徐霖,八歲。
“我,我,我畫的。”徐霖驚訝地說,聲音微微楊高。
“我很喜歡,”楊一鳴挪動一下`身體,靠得更近了一些,他指著屏幕說:“你看這個顏色多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