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那個意思。”丁子木抿抿嘴,“我的意思是您忙了一天,吃頓宵夜還不踏踏實實地坐下來慢慢吃,多好。”

“站著吃助消化。”楊一鳴呼嚕嚕地又吃了一大口,“丁子木……”

“嗯?”

“沒事。”楊一鳴咂咂嘴,其實他也沒什麼特別想說的,就是覺得得說點兒什麼才自在,要不這氣氛總覺得有點兒曖|昧。

“那我問您點兒事兒行嗎?”丁子木把抹布掛好,甩甩手問。

“行。”楊一鳴把碗裏剩的麵湯喝完,順手把空碗遞給丁子木,“畢竟吃人嘴短嘛。”

丁子木轉過身把碗扔進洗碗池,擰開水龍頭,在嘩啦啦的水聲中問:“今天阿姨說家裏就鈞鈞一個孩子,她是不是想催您趕緊結婚?”

楊一鳴心想,你個臭小子倒是還挺會抓重點,問題是重點是抓住了,但是理解有偏差啊,老太太明明是在暗示你我以後不會有孩子。

“這個吧,”楊一鳴清清嗓子,“這個其實就是老太太順嘴一說,強調一下小姑娘被我們寵壞了,讓你擔待點兒,別跟她一般見識。”

“那楊老師,”丁子木覺得手指冰涼冰涼的,他使勁兒攥了攥手,好像給自己壯膽一樣問,“那您什麼時候結婚?”

“等你給我找個合適的師娘我就結婚。”楊一鳴看著丁子木的背影說。

丁子木關上水龍頭,廚房裏瞬間又變得一片寂靜。楊一鳴的目光挪不開地方,他能看到丁子木的肩胛骨隨著他手部的動作在薄薄的家居服下隱隱起伏。他幾乎能透過那層布料看到丁子木的的背脊,筆直精瘦,長年的體力勞動讓他有一層薄薄的肌肉,非常有力量。有一次楊一鳴看到丁子木把一箱子盒裝奶油從小貨車上卸下來扛進後廚,他當時想幫著扛,結果努力了兩次,箱子紋絲不動,一邊的袁樵笑得差點兒斷氣。

楊一鳴想,這個帥小夥越來越招人喜歡了,很快,他就會結識到更多的朋友,開始全新的生活。當他能夠逐漸和體內的那些人融合或者共處,那自己也就該慢慢地退出他的生活,站在外圍看著他交友、娶妻、生子。

挺難受的,而且不知道這種難受的感覺要持續多久,楊一鳴想想就煩。

“楊老師。”丁子木洗完碗擦幹手走到楊一鳴跟前。

“嗯?”楊一鳴挑挑眉,帶著疑問的神色看著丁子木。

“您不回房間睡覺嗎?”丁子木說,“你就這麼一直站在廚房門口?”

“嘖嘖,”楊一鳴側側身讓開路,“你小子是想說我好狗不擋道吧?”

“當然不是,您別這麼嫌棄自己。”

楊一鳴眯眯眼睛,指指丁子木的腦門:“越來越貧。”

丁子木愣了一下,眉梢微微垂下來。

“哎哎哎,”楊一鳴叫起來,“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你現在這樣很好,非常好,要保持住。我又沒有批評你,你那是什麼表情?”

丁子木不好意思地笑一笑。

“丁子木同學,”楊一鳴板著臉說,“來客廳,我要好好給你上一課。”

丁子木眨眨眼,興高采烈地抬腳就走。

“你怎麼那麼高興?”楊一鳴好笑地問,“上課能樂成這樣那要讓你寫檢查你還不得上房?”

“我又不是沒寫過。”丁子木規規矩矩地在沙發上坐好,“我寫得那麼規範深刻。”

“還真是。”楊一鳴也樂了,想起來那條檢查書短信,“你當時上課睡覺,公然違反校規校紀……哎,這麼想想,你其實一直都挺貧的,不過以前不太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