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八年的九月二十四日——正確說法應該是九月二十五日的天亮之前——發生了震撼整個德國的事件。
淩晨兩點十五分,莫妮卡·封費頓和同屬風紀科的署員克勞斯·安安克摩亞,正在進行深夜的巡邏工作。波茲坦街變得安靜,並且起霧了。柏林難得有霧。
從波茲坦街到康斯達爾特街得小巷,是瑪莉·維克多這個幾率的勢力範圍,附近並排的房子大都種植著花木,是相當安靜的地區。
瑪莉是個來自愛爾蘭的妓女,年紀大約四十出頭了,長得並不漂亮,而且相當胖。她總是一臉孤單地站在街頭,像懷孕一樣的胖肚子,從她身上的毛皮外套突出著。隻要靠近她,就可以聞到杜鬆子酒的味道。廉價的杜鬆子酒酒瓶就在她的腳邊,這或許就是幫她度過深夜寒冷的武器。柏林的九月已經相當冷了。
克勞斯·安可摩亞一邊朝著瑪莉·為刻度的“工作地點”走,一邊輕佻地對莫妮卡說,和莫妮卡一起巡邏,好像是有薪水可以拿的深夜約會。莫妮卡早就知道克勞斯對自己有意思。
不隻克勞斯,柏林署裏的年輕男子們,從重案組的刑警到整頓交通的警察,或多或少都對莫妮卡有點意思。因為像莫妮卡這樣的美女,可以說是警界裏的稀有人物,而她更是警界要招募新人時的海報模特兒。
“這不是約會。咖啡廳和電影院都已經打烊了!”莫妮卡一邊說,一邊擔心著要如何把話題導向正經的方向。
不過,她已無暇為此擔心了。因為幾乎沒有路人的深夜巷弄裏,突然傳來震動空氣的女人慘叫聲。
聲音的來源並不遠,而且好像是瑪莉·維克多的聲音。莫妮卡看看手上的手表,時間是淩晨兩點二十分。接著,她便和克勞斯朝著慘叫的方向跑去。
這裏距離瑪莉經常“站崗”拉客的弗洛登巷,大約有四十公尺。
一跑進弗洛登巷,就看到瑪莉·維克多背靠著綠色的鐵欄杆,卷曲著身子。她的雙手按著臉和脖子一帶。
他們還看到了50公尺遠的地方,有一個男人正全力往前奔跑。男人的背影在開始彌漫的霧中越來越模糊,在石板路上奔跑的腳步聲也越來越小。有人正在全力逃竄。
“莫妮卡,你照顧她,我去追!”克勞斯叫道,並且立刻往前跑。而莫妮卡則靠近蹲坐在地上的瑪莉。
莫妮卡後來這樣敘述當時的情形:“真的很可怕,可怕到讓人懷疑神是否真的存在。瑪莉的脖子上有一道很大的傷口,黑色的血——因為光線很暗,所以看起來是黑色的——不斷地從她按著脖子的指縫裏噴出來。”更可怕的是她的腹部。我想把他扶起來,但是我的手好像伸入了泥沼中,馬上變得濕濕滑滑的。仔細再看,才發現到她的黑色絲織襯衫和內衣從上破裂到下麵,衣服下麵的腹部更被刀刃劃開,有一部分的髒器甚至留到鋪著石板的路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