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回頭看我,淒涼的一笑。
“其實,太子的身份從我一出生開始,就已經注定了。我沒得選,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自己隻是一個閑散的王爺,整個國家的擔子太重,而我隻喜歡閑雲野鶴般的生活。對酒當歌,人生幾何,可惜再也不可能了。如果我一早提出將太子之位讓與沉曜,也許父皇就不會……不得善終,靜芝不會懷胎六月之際被害死,一屍兩命。”
他語音淒愴,眼中似是有淚。
“嫵音,我該謝謝你,是你幫我保住了蓮兒。”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沉冉說這些,這是他藏在心底最深的聲音吧。沉星王朝的堂堂太子竟然覺得國家的擔子太重,隻想過閑雲野鶴般的生活。也許他真的覺得累了,高處不甚寒,皇上這個位子確實要付出的太多。
“但是!”他突然狠厲起來,語氣森然,周身有著噴薄而出的怒氣。
“皇位我可以給沉曜,但是他不可以奪。”
搶奪皇位是不是沉曜的初衷,我不知道,隻是無論沉曜願不願意,父親是不會讓他回頭了。
“我知道,隻是現下皇上駕崩,皇後秘不發喪,其實就是不希望,你順理成章的即位。等到沉曜回來事情又會懸而未決了。父皇駕崩,你作為他的兒子,傷心是一定的,隻是逝者已矣,生者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你讓我即刻登基?”
“有何不可?你有傳位詔書,現在禦林軍中至少有兩萬也聽命於你,要即位也順理成章啊。”
沉冉應該立刻主持國事,拿出傳位詔書,立刻登基,一麵夜長夢多。這樣一來,就算沉曜和父親有所異動,一旦沉冉登基,就是正統,再鬧也就把造反的罪名坐實了,父親和沉曜謀劃了這麼久,自然不會讓自己遺臭萬年的。
“我剛剛收到消息,西尤侯倒戈了,大軍很快就會京城。”
西尤侯倒戈?
“怎麼會這樣?”
難怪,我頓時也亂了陣腳,剛剛看到的一點希望,有完全破滅了。
“也許根本不是倒戈,西尤侯輕易願意出兵勤王,本就沒有這麼簡單。應該是你父親引蛇出洞的計策的一部分,可以看錯我究竟有多少隱藏的實力,他們籌劃了這麼久,又怎麼會輕易讓我們破壞。
怪不得,允許我兩次進入辰星殿,見到皇上。而沉冉能夠輕易的走出承乾殿,將我救回來。現在更是能夠按兵不動靜觀其變,其實早就知道了西尤侯病變的結局。
我不知道星晴在這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也許她什麼都不知道,隻是皇後和父親手中的棋子。
現在隻期望,沉冉手中有玉璽和虎符的消息,皇後和父親還不知道,這樣沉冉還有一線生機。
“那兩萬的禦林軍保你出城應該不難,你現在就拿著玉璽和虎符出城吧。宮裏的事交給我,我幫你斷後。”
為今之計,隻能這樣,沉冉先出城,如果能和西北軍靖王沉穹彙合,那麼複辟之事也許還有一線希望。
又見
沉冉黯然一笑,“嫵音,我不知你哪來的這些勇氣,有時候你孤勇的可以。”
是孤勇嗎?其實是傻,是蠢,都好,路是我自己選的,回不了頭。
“是嘛,孤勇也好,我隻怕自己沒有勇氣。沉冉,既是如此,你還是快點準備吧,最好連夜出宮,也許皇後那邊猝不及防,突圍的機會會大一點。蓮妃一直在慈安觀,那裏很安全,你接她一起走。”
他搖搖頭,站了起來,一掃剛才的頹唐,星眸點點,佇世而立。♀♀
“你說過,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我也是如此,左不過血濺當場。他既然敢做,那麼也別想逃過亂臣賊子,弑父殺兄,篡位奪權,這遺臭萬年的罵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