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很好。
那天晚上, 他發現兩個人的時候差點嚇得魂飛魄散,白恬渾身是血,葉晚更是看著隻剩了一口氣,把兩個人搬回醫院的路上他手都在抖,連闖了三個紅燈。
白恬一邊掙紮著要坐起來,一邊問:“哪家醫院?”
劉然被嚇了一跳,連忙抬手去按住她,又怕碰到她的傷口,急得汗都出來了。
“都說了你別急,你聽我說,現在沒人能見到她!”
白恬停了下來,沒什麼表情地問:“什麼意=
第一場雪來臨時,這一年已經快要走到盡頭。
轟動全國的案件震蕩了腳下的這片土地,每逮捕一個知名的人,就意味著一個真相浮出了水麵。一樁樁一件件,無一不激起人民群眾的憤怒。
在這樣的大地震之下,根基深厚的甄氏,大廈將傾也不過是朝夕之間。
白恬在醫院裏住到了傷口結痂,離出院也快了,但她的臉上不見輕鬆,整日望著窗外,不知在想什麼。
劉然想方設法替她打探葉晚的消息,但他隻是個記者,能做到的很有限,隻能給她帶來一些關於施辰的消息。
“雖然是自首,但根據這些個案子來量刑的話,恐怕是無期徒刑。”
施辰都這個年紀了,無期徒刑多半是熬不到減刑的,大概率會直接在獄中過完剩下的人生。
白恬看向樓下的一片皚皚白雪,突然想起,三舅下葬的那天,也是這樣一個天氣。
而那時候為他送行的人,隻有自己和施辰。
原本白恬以為,對白家厭惡到連餐館都毫不猶豫拆掉了的施辰,是不會來送三舅的。
可那一天,穿著一身黑的男人走完了那條很長的路,隻為在墓前放上一束花。
那時候,施辰是什麼樣的神情,白恬卻怎麼也記不起了。
出院這天,劉然被事情拖住來不了醫院,白恬讓他放心工作,自己帶著東西辦了出院手續。
打開家門,灰塵的味道撲入鼻腔,她簡單收拾了下屋子,打開所有窗戶通風,然後回房間找出了之前回老家帶走的那個箱子。
白恬坐在地上,打開了箱子的密碼鎖。
裏麵放著許多小物件,有十年前的手機,不知道還能不能開機。有一隻洗得掉了色的手套,現在看有點土氣,但白恬看見時卻忍不住笑了笑。
有什麼東西在角落裏閃閃發光,她拿起來,仔細端詳著手裏這枚水晶發卡,許久之後才放下。
旁邊還有一個木箱子,白恬打開了它,第一眼就看到相冊上麵的那封信。
信封上寫著“白月欣(收)”。
落款是羅小萱。
白恬用指腹輕輕擦過這行字,泛黃的信封像停留已久的時光,承載了一段被人遺忘的記憶。
甄氏一案牽連了無數合作公司,葉黎耗盡心血的項目也險些胎死腹中,一向不跟另外兩個合夥人起意見衝突的他力排眾議保下了這個項目,還拿出了自己的所有積蓄投進去。
大多時候他是溫和而無害的,但有時候,他也是個有著賭徒精神的創業者。
項目的計劃保持原來的安排,整個開發組準備完畢,集體動身前往國外。
去機場的那天,葉黎很低調,除了同公司的人以外誰也不知道他要離開這裏,而且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歸來。
登機之前,他拿著手機看了很久,卻還是一個字也沒發出去,轉身提著行李箱走進機艙。
人來人往的機場裏,有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玻璃窗邊,看見那飛機高高飛起,衝入雲霄之後,微微一笑。
隨後,他再一次消失在了人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