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轍的滔天臭味。
這讓他頭皮發麻,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戰栗著,幾乎快要壓迫過所有的理性。
順著查下去!
順著查下去!
抓住他們!
然後——
“我一定要讓他坐牢。”
穿著黑色連帽衫的少女沒能藏住她的情緒,她還不夠成熟,會被心裏的那點正義感驅使,為之冒險。
衛錚從不貶低她的“天真”,他隻是不能感同身受。
“正義”二字,似乎在組裏的每一個人身上都能體現。
唯獨他自己,欣賞不來。
年少的女孩無法洞察他埋藏至深的內心,在他若有若無的推動之下,離掀開那層遮羞布越來越近。
他的耐心也在瘋狂地燃燒。
有個聲音一直在告訴他:“等待時機,等待時機,等待最好的時機。”
終於有一天,他接到了一個電話。
“張老五在找你,他給每個人懸賞兩萬塊,你躲不了多久了。”
衛錚聽著電話,無聲地笑了起來。
他不屑地回道:“所以呢?大不了老子卷錢跑路,他還能追到省外去?”
那人笑了兩聲,輕聲道:“我有個更好的辦法,事成之後給你三十萬,就看你敢不敢做了。”
青年咽了咽口水,半晌之後才道:“區區三十萬?”
“嫌少算了。”
“等等,要不你先說說看吧,我考慮考慮。”
那人似乎對他的反應很是滿意,拿捏著口吻將計劃娓娓道來,卻不知電話那頭的人也露出了微笑。
後來也有一些人也見過青年這樣的笑容,在臨死之前。
張老五在意識潰散的那一瞬間,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他倒在血泊之中,眼睜睜看著被自己不久前刺傷的人突然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青年看起來毫發無傷,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緩緩彎起嘴角,對他笑了笑。
張老五張了張嘴,被割破的喉嚨卻一個音節也吐不出來。
他睜大了眼,死死看著這張夜色中如同魔鬼般的臉,下一秒,徹底斷了氣。
青年站在血腥味與臭味充斥著的漆黑巷子裏,慢條斯理地戴上懷裏的手套和鞋套,轉過身往回走。
許久之後,他走出巷子,站在離垃圾場不遠的地方,看向地上不久之前兩個女孩子留下的幾灘血跡。
旁邊不知道被誰放了一個白色塑料桶,他擰開蓋子抱起來,開始衝刷地上的痕跡。
刺鼻的化學氣味令人作嘔,他卻麵不改色,仔仔細細清理了個幹淨。
然後他脫下`身上的所有衣物和藏著的厚海綿,換上旁邊的一套同款衣服,回到了巷子裏。
他離開之後,一個人影悄無聲息地帶走了他留下的所有東西。
地上的人已經流失了體溫,青年脫下手套鞋套,撿起一旁的瑞士軍刀,倒插在泥坑裏,然後幹淨利落地對準刀尖往下一倒。
多一分致命,少一分不夠。
傷口剛剛好。
他拔下胸口上的刀,捂著傷口跌跌撞撞地離開了現場。
天亮之後,警笛聲響徹小巷。
“司法永遠是公正的,人不是。”
第一次聽見她說這句話時,衛錚剛剛出獄不久。
他在與世隔絕的監獄裏度過了漫長的九年,卻並不煎熬。
司法是公正的嗎?他沒有答案。
他隻知道,自己這一刀捅得很值得。
這九年,也值得。
世間該有“正義”二字。
殺人者,總要償還代價。
葉晚的正義是她手中緊握的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