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段(1 / 3)

,葉二娘在人群中瞧見,母子驚喜相認。這件事突如其來,旁觀眾人無不大奇,但見二人相擁而泣,又悲又喜,一個舐犢情深,一個至誠孺慕,群雄之中,不少人為之鼻酸。

葉二娘道:“孩子,你今年二十四歲,這二十四年來,我白天也想你,黑夜也想念你,我氣不過人家有兒子,我自己兒子卻給天殺的賊子偷去了。我……我隻好去偷人家的兒子。可是……可是……別人的兒子,哪有自己親生的好?”

北辰皺眉,低聲道:“說得如此理直氣壯,這女人毫無心肝。”她這話聲音甚小,隻有蕭峰南星在她身邊聽得清清楚楚。南星哼了一聲,道:“若是她少做些惡事,說不定早就尋回了兒子。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葉二娘放開了虛竹頭頸,抓住他肩頭,左看右瞧,喜不自勝,轉頭向玄寂道:“他是我的兒子,你不許打他!”隨即向虛竹大聲道:“是哪一個天殺的狗賊,偷了我的孩兒,害得我母子分離二十四年?孩兒,孩兒,咱們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這個狗賊,將他千刀萬剮,斬成肉漿。你娘鬥他不過,孩兒武功高強,正好給娘報仇雪恨。”

忽然,人群中一個聲音冷冷道:“你這孩兒是給人家偷去的,還是搶去的?你麵上這六道血痕,從何而來?”那說話人緩緩走出,卻是一個黑衣蒙麵大漢。北辰對蕭遠山身形十分熟悉,見他出來,身子微顫,往蕭峰身後縮了縮,似乎不願多看。蕭峰察覺她異樣,反手輕輕握住她手掌,溫聲道:“怎麼啦?”北辰搖了搖頭,咬著唇不肯說話。

葉二娘突然變色,尖聲叫道:“你……你是誰?你……你怎知道?”蕭遠山道:“你難道不認得我麼?”葉二娘尖聲大叫:“啊!是你,就是你!”縱身向他撲去,奔到離他身子丈餘之處,突然立定,伸手戟指,咬牙切齒,憤怒已極,卻已不敢近前。

蕭遠山道:“不錯,你孩子是我搶去的,你臉上這六道血痕,也是我抓的。”葉二娘叫道:“為甚麼?你為甚麼要搶我孩兒?我和你素不相識,無怨無仇。你……你……害得我好苦。你害得我這二十四年之中,日夜苦受煎熬,到底為甚麼?為……為甚麼?”蕭遠山指著虛竹,問道:“這孩子的父親是誰?”葉二娘全身一震,道:“他……他……我不能說。”虛竹心頭激蕩,奔到葉二娘身邊,叫道:“媽,你跟我說,我爹爹是誰?”葉二娘連連搖頭,道:“我不能說。”

蕭遠山緩緩道:“葉二娘,你本來是個好好的姑娘,溫柔美貌,端莊貞淑。可是在你十八歲那年,受了一個武功高強、大有身份的男子所誘,失身於他,生下了這個孩子,是不是?”葉二娘木然不動,過了好一會兒,才點頭道:“是。不過不是他引誘我,是我去引誘他的。”黑衣僧道:“這男子隻顧到自己的聲名前程,全不顧念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未嫁生子,處境是何等的淒慘。”葉二娘道:“不,不!他顧到我的,他給了我很多銀兩,給我好好安排了下半世的生活。”

蕭遠山道:“他為甚麼讓你孤零零的飄泊江湖?”

葉二娘道:“我不能嫁他的。他怎麼能娶我為妻?他是個好人,他向來待我很好。是我自己不願連累他的。他……他是好人。”

南星忽然大聲說道:“那誰的,既然是好人,又是個男人,能有擔當一點不?在的話就站出來!”

段譽、阮星竹、範驊、華赫艮、巴天石等大理一係諸人,聽二人說到這一樁昔年的風流事跡,情不自禁的都偷眼向段正淳瞄了一眼,都覺葉二娘這個情郎,身份、性情、處事、年紀,無一不和他相似。更有人想起:“那日四大惡人同赴大理,多半是為了找鎮南王討這筆孽債。”連段正淳也是大起疑心:“我所識女子著實不少,難道有她在內?怎麼半點也記不起來?倘若當真是我累得她如此,縱然在天下英雄之前聲名掃地,段某也決不能絲毫虧待了她。隻不過……隻不過……怎麼全然記不得了?”他往葉二娘看了幾眼,卻不曉得自己該不該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