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玉憂愁的啃著桃兒,師南婆殘缺手指在琴弦上時重時輕的劃過,本是多美好的畫麵,可褚玉卻覺得深受折磨,一曲完畢,褚玉如釋重負,師南婆抬眸盯著褚玉:“小玉,學了一遍可會了?”
褚玉生怕她會讓自己彈出那樣難聽的曲調,連忙搖頭道:“不會。”
“原來還是個蠢才。”師南婆不無失望,複又將手放到琴弦上,眼還看著褚玉道:“為師就不辭辛勞再來熏陶你一下。”
褚玉一抖,連手上的桃核都抖的掉落下來,眨巴的著眼睛可憐兮兮的望著師南婆道:“不用了,我怕熏多了不消化。”
師南婆想了想,轉而道:“那彈個有助於消化的曲子給你聽。”
褚玉撲通一聲整個人跌倒在地,師南婆趕緊起身扶起了褚玉,又伸手在她脈上一搭,靜默片刻點頭道:“你果然消化不良。”
褚玉心道聽你的琴音吃桃子能消化良好才怪,她打了一個飽嗝,一股子桃味衝上鼻腔,卻見師南婆搓了搓手,往琴弦上一勾:“我這消化曲是新研究出來的,也不知效果如何,今日你消化不好,我勉強為你試一試吧。”
“別介。”褚玉心裏的話還未喊出口,錚的一聲零亂的琴音驀地響起,褚玉一咬牙,雙手托腮艱難的坐在那裏,趁著師南婆不注意的時候,兩隻手微微斜著向上移一移恰好遮住了耳朵。
嘿嘿……這下好多了。
一曲未畢,卻聽到一個清幽幽的聲音傳來:“太上皇的口味果真不一般啊。”
褚玉回首,卻見到一個玄衣男人負手悠然而來,及腰的黑發如瀑布般隨意飄散,一抹晨曦下,他身姿飄逸出塵,渾身透著一種介於乎妖與仙之間的清魅。
☆、60看美男如看豇豆
長發飄飛,玄衣飄飛,整個人似乎都在飄飛。
褚玉從不曾見過朱景禛如此姿態閑散,輕空如雲的另一麵,他從來都是發束金冠,而且束的一絲不苟,他從來都是板著一張臉,而且板的也是一絲不苟,什麼時候的他褪去了那份君臨天下的冷傲霸氣,變得這般親民,這般好看。
淡金色的晨光打在他的臉上,落下點點斑駁而溫煦的光影,一雙黑漆漆的眸子那樣清那樣亮,眼底似還隱著一種讓人無法觸及的空無寂寥,越是無法觸及,越是吸引你去觸及。
平生第一次,褚玉犯了大大的花癡,兩手托腮兩眼直勾勾的盯著朱景禛,紅唇張著,唇邊流下幾滴晶亮的口水。
她忘了對麵的師南婆,忘了那折磨人的琴音,忘了周遭的一切。
滿眼隻有他,一個好看的不像話的男人。
“咳……咳咳……”大約是師南婆實在看不下去自個徒弟露出這般醜態,連咳了幾聲,扯著嘴角喚道,“小玉,縱使美色當前,也不該失態至此,矜持,矜持……”
褚玉壓根沒給出半點反應,依舊呆呆的盯著朱景禛。
師南婆非常生氣的又咳了一聲,嘶啞的聲音高了兩度,沉聲道:“小玉,你怎麼還和從前一個德性,見到美男就走不動道了。”
說完,伸手就從桌上拿了一個桃,一點也不講情麵的直接砸向褚玉的臉。
“啊——”褚玉吃痛的驚叫一聲,拭了一把嘴角流下的口水,罵道,“媽的,誰砸了老子?”
“在師父麵前也敢自稱老子,小玉你如今益發狂縱的沒一點樣子了!”師南婆聲音更冷厲,恨鐵不成鐵鋼的盯著褚玉,忽然悲愴的一聲長歎,“唉!師父從前管不了你,如今更加管不了你了,不就是一個臭男人麼?有什麼好看的,再好看也是一對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
褚玉捂著被砸的通紅的腮幫子,終於將視線轉移到師南婆身上,兩頰發燙的垂了眼眸道:“說得你好像閱過千帆似的,這麼好看的男人難道師父你就不會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