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自己現在是不是也老了,嗯,應該是吧,自己有時候也會瞎想呢,康熙自己緊了緊被子,又是幾聲忍耐不住的低咳,身子已經開始衰敗了,朝外的局勢一天天的變得緊張起來,自己總得給陳言娘倆兒留下點什麼才是,頭又開始隱隱作痛,不耐煩一般,康熙半閉著眼睛眉頭緊緊的皺著,伸出手去輕輕的捶打著頭部。

坐在桌邊的陳言轉過身子看著這般,終於沒能再忍住,歎了口氣站起身來走到榻邊,自己果然是無法眼睜睜的看著他難受,執起他的手放入被中,小心大的掖好被角,康熙怔怔的看著陳言,“言兒……”

兩指堵住康熙的唇瓣,“睡吧,我給你揉揉,”纖細白皙的手指已經撫上康熙頭側的兩處穴位輕輕的揉著,康熙勾了勾嘴角重新閉上了眼睛,不輕不重的力道在自己頭上揉著,淡淡的木蘭花兒的香味在鼻尖縈繞,很安心,就這麼睡了過去,被下一隻手伸了出來緊緊的扯著陳言的衣角,陳言一笑,什麼時候他開始變得這麼幼稚了,她放開手撫上他的額頭,看著他眼下神色的暗影,自己究竟在氣什麼,氣他看不上寧寧還是氣他不信任自己,對了,應該就是因為他的不信任,既然早就否決的寧寧坐上那個位子的可能,那麼後來的那些說辭又是什麼意思,是試探麼,看著眼前睡得正沉的人頭上礙眼的幾根白發心裏一陣酸楚,他已經老了麼唉,算了,不與他一般見識了,自己和他還有那十幾年的時間,哪裏還有那美國時間去鬧別扭呢,這些年裏,康熙的好自己不是沒看在眼裏,貴妃的默許,太後的寵愛有哪一樣不是建立在他的喜好之上,若是沒有他,但憑自己接受過什麼現代的教育,管理過什麼跨國的公司還不是一樣會被那後宮的漩渦吞噬,算了,誰讓自己愛他,想起的總是他的好呢,站起身來徑自除了外衣,陳言掀開被子躺了進去,摟緊沉睡中康熙顯得腰身,這些時日似是又瘦了些,是因為自己還是因了前朝的那些瑣碎繁雜的事情,將頭靠在康熙的懷中聽著胸膛中心髒一下下的有力的跳動,沒來由的一陣心安,閉上眼睛,他這幾日沒睡好,自己這幾日又能好到哪裏去,算了別鬧了,睡吧。

午後的陽光透過紅木雕花的窗欞上銀紅色鮫紗簾子照了進來,恰巧灑在榻邊,照著榻上兩個相擁入眠的人,麵色竟是如此安詳。

一覺黑甜,待到陳言醒來的時候,日頭已經偏西,意識道自己竟然睡了一下午忙掀開被子欲起了身來,意識到身邊的康熙還在睡著,陳言放輕了手上的動作,小心翼翼的下了床來,這幾日外麵的事情就夠他累得,偏著自己竟然還不懂事和他鬧別扭,隻是他也有錯呢,誰讓他不信任自己,陳言笑了笑,自己竟然像個孩子一般計較這些,小心的替他掖好被角,站起身往外麵走去,這些天他累壞了,自己得給他準備點什麼吃的。

等到康熙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透了,被子依然緊緊地裹在身上,身邊空無一人,他歎了口氣坐起身來,還是沒原諒自己麼,那縈繞在鼻間的悠悠木蘭花兒的味道竟是自己在做夢麼,苦澀的笑了笑掀開被子下了榻來往外殿走去,外殿的火盆燒得並不是很熱,康熙單薄的一扇冷冷的打了個激靈。

“這是做什麼呢?衣裳也不穿一件就出了來,找病呢,”門簾被掀了開來,陳言手上端了什麼東西急急的走進來,看見康熙這樣不禁急道

“言兒,”康熙剛想說些什麼,一件貂絨大氅就披在自己身上,頓時暖和了不少,回頭看見陳言焦急的表情心下沒來由的喜悅,她這是擔心自己麼。

“看什麼”陳言洶洶出聲斥道“若是下次再這般不愛惜自己身體,我便不理你了,隻帶了寧寧回娘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