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喜歡你繼父的兒子。要知道你們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是倫理道德的枷鎖會困死你們,一輩子都翻不過身!
她當時隻是哀傷的笑:有那麼嚴重?我活我的,與人何幹?
在這個國家,你活得不是你!談惠惡狠狠的潑了一瓢冷水,澆滅了她的念頭。當然,真正熄掉她念頭的還是自己的母親,親生母親。
越過道德的邊境,我們到達愛的禁區。
有一首歌,有這樣一句歌詞她一生都會記得。但有一個人,隻能咫尺相望,一輩子都靠不過去。所以,當年他們各分東西,他萬念俱灰去了美國留學,基本沒有怎麼回來。除了三年前,簡怡然跳樓的第二天。但那個時候的簡寧夕,滿眼隻有死亡,容不下其他。
月光如水,緩緩繞過輕薄白紗,撒了一地。
卻也冷得出奇。
她伸出手,替沙發上的人脫掉外衣,當手緩緩伸到被雨浸濕的體恤時,她發現雙手抖嗦過不停,怎麼也止不住。她一把丟掉帕子,衝進衛生間打開水龍頭,咬住牙齒任憑淚水滑落。好一陣子過去了,才訕笑著抬起麵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咧嘴一笑,露出牙齒。再笑,再裂開牙齒,如此這般連續三次。直到,麵頰發僵。
走回簡仲楠躺著的客廳,看著那個熟悉的麵孔,撥起一個熟悉的號碼後,說:“我哥哥喝醉了,我抬不動。”
電話裏沒有其他聲音,隻有一個男人笑了一聲。
笑得三分冷冽,七分嘲意。
放下電話的那一瞬,簡寧夕有些發呆。為什麼不叫程錚,程錚不會露出這樣的笑來。但今日爬山之後,恐怕程錚那個救生圈,她是不敢再靠近的了。因為靠了過去,會傷及一個無辜的人。或者叫談惠,兩個女人再怎麼說也能把一個男人抬到臥室,但兩個人是女人,談惠沒結婚,同樣不方便。還,可以叫倪薇的男朋友……
一大堆理由,卻也沒擋不住她的鬼使神差。當簡寧夕望著那個熟悉的麵容,快要陷入沙發裏麵的時候,門鈴響了。她抬眼望望牆上的鍾,還沒有十五分鍾。
開了門後,伊文安走了進來,看了看沙發上一股酒氣的人,朝簡寧夕回頭:“嗬嗬,你哥哥倒是關心你,放著五星級的酒店不住,深更半夜的跑來這裏。”
伊文安的眼神怪怪的,比之簡寧夕進樓遇見那個保安的眼神,更奇怪幾分。
簡寧夕去打來熱水,然後把簡仲楠交給了伊文安,自己則靜靜走到臥室的陽台邊,蜷起身子縮在藤椅上,看著朦朦朧朧的細雨不止不息。她不時的側過頭去,看客廳亮著的燈光,但又很快轉回頭將眼神投向遠方的寂靜。
一個人走過來,“啪啦”一聲點燃了一隻煙。
煙霧忽然噴到她的臉上,簡寧夕措手不及的站起來恰恰踩歪拖鞋栽進一個人的懷裏。伊文安煙草的氣息蔓延過來,讓她咳嗽起來。簡寧夕識時機的站了出來,淡淡笑:“哥哥呢?”
“給他暫時擦洗了身上,把他丟臥室去了。”伊文安斜過眼睛,掃了麵前的人。
簡寧夕“哦”了一聲後繞過他身旁要離去,伊文安卻伸出一隻手擋住,爾後一把將她抵在牆壁上,冷冷笑:“你們兄妹果真情深!”
“謝謝誇獎。”簡寧夕沒有迎上他的目光,隻是淡淡的回了一句話,當作譏誚過後的自我聊慰。但伊文安並沒有放開她的意思,卻反而加重了手上的力氣,壓住她的胳膊,冷意依舊:“我還以為,隻有麵對我的時候,你才會露出那樣的表情。告訴我,簡寧夕,你到底踩了幾隻船,嗯?”
簡寧夕的雙眼不得不看著這個人,盡管他的眼神是如此的冷冽。
“伊先生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