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筷子的手抖了一下,小蔬菜從筷子上掉落,發出輕輕的一個聲音。他慢慢的放下了筷子,拿出一根煙點燃,深深吸一口,問:“為什麼?”
簡寧夕塞了粥的嘴混沌不清的說:“記得我上次想要說的故事麼?”
她用簡單的聲音告訴程錚,從前有一對夫婦,因為感情破裂離婚了。女人帶了一個女兒離開,男人帶了一個女兒留在了原來兩個人的家裏。後來,男人不小心撞上了一輛公交車,他死前告訴女兒,你還有個媽媽,在哪兒在哪兒。再後來,男人趁著還有一口氣給女人打了電話,所以在男人死後,女孩兒被女人接走了。
程錚看著麵前的女孩兒,有了一種想抱住她的眼神。
簡寧夕繼續一口粥,一口聲音說著。她說那個女孩兒很不適應在女人家裏的日子,一來女人已經重新組織了個家庭,二來她根本不記得,自己還有個母親。所以,兩個人總是針鋒相對。錯了,是她總是對那個女人不滿。有一次,她把對那個女人的不滿轉移到了另一個女孩兒身上。也就是她的姐姐,跟了女人的那個女孩兒。
她張大眼睛看著麵前的素菜,伸了筷子夾住一根送進嘴巴,邊吃邊說:“那個女孩兒是很溫柔的一個人,性情也很好,就像從小童話裏麵說的‘白雪公主’。”
簡怡然是白雪公主,她是誰?
簡寧夕心底笑,是拿了毒蘋果的老巫婆。
“後來,她趁機勾引了姐姐的男朋友。”簡怡然喝完最後一口粥,吞了吞最後的殘汁,兩眼既陡瑟也認真地看著麵前的男人,一字一句:“她當著姐姐的麵,跟那個男人接吻,然後去了,去了酒店。”
那是怎樣的一天?
那一天發生了什麼?
簡寧夕永遠記得那一天,七月二十四。
因為那一天裏麵,發生了很多事情。起初是她打扮的魅惑無比,再用甜膩無比的聲音讓他喝了很多檸檬味的伏特加。等到他笑得離譜,她頭也暈暈的時候,她吻住他。而她們的背後,是她悄悄用電話呼來的一個女孩兒。那個女孩兒瞪大眼睛看著麵前盡情的表演,再看著她和他抱著進了出租車,去了酒店。走出酒吧的那一瞬間,簡寧夕回了一個頭,朝簡怡然笑了一下。
那個微笑的瞬間,簡寧夕看見“白雪公主”眼睛裏麵的淚水。
其實,她並沒有跟他發生什麼。在他跌撞著走進衛生間的時候,她提著包包走出房間,剛一開門就看見了簡怡然。簡寧西隻是笑了笑,然後裝作疲憊不堪的樣子說:“怎麼,想打我一巴掌?”
簡怡然隻是哭,然後一轉頭消失無影蹤。
簡寧夕走進酒店的電梯,一陣亂摁。等到走出酒店大堂的時候,她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裏麵的簡怡然用斷斷續續的聲音說:“求求你,離開他。”
她的哭泣讓簡寧夕好一陣笑,更加冷著心惡狠狠的叫囂:“離開誰?剛才那個上床的男人?”
簡怡然沒了聲音。
後來,簡寧夕回到了自己的家。因為跟母親不合,家裏人給她單獨買了一個單元,不繁華也不遠離塵囂的高層建築物。等到她邁著疲憊的步伐走回家的時候,簡怡然又來了電話,說她在十九樓的天台。還告訴她說,你如果不上來,我就從這裏跳下去。
跳樓?女人慣用的一哭二鬧三上吊?
簡寧夕甩甩被酒精微熏了的腦袋,一步一步爬上了樓梯。她想看看那個簡怡然,是否真得是要跳樓。反正她不著急,一點也不著急。
等到十八層的時候,她穿過配電房,然後一步一步爬上了連接天台的細鐵梯子。
天窗果然早就被人打開,灌來一陣一陣強烈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