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弊病,其實並非個體現象。
簡寧夕的公司放出消息,如果他再敢寫一篇報道出來,直接花兩百萬找人搞定他。
很快,主編親自給了簡寧夕電話,他說這個記者太不象話,無組織無紀律。給公司形象帶來的負麵影響,他們會慢慢彌補。簡寧夕麵上不動聲色,隻淡淡笑:“不用了,隻要貴報看清事實,不再誤寫就可以了。”隻要他們不在寫,影響自然會慢慢減弱。況且,整改後的項目現場和品鑒公關會,自然會轉移市場的注意力。倒是那個記者,被報社提了“典型”,發配到發行部去了。
發行部做什麼?
簡寧夕後來知道,那個筆杆子會生花的記者去接了訂報熱線。
事情很快很順利的解決,銷售曲線也逐步回升,這個時候的簡寧夕應該輕鬆,應該繼續公事化的看待這件事。但她卻被一根刺梗住了喉嚨,部門周期性聚餐的時候,銷售部主管飛揚神采說:“要不是我給那個朋友專門打了招呼,那個記者還要跳三天呢!”
她所謂的招呼,不過是彰顯自己的人脈資源而已。但承擔後果的,是爹不再疼娘也不愛的那個記者。後來銷售部主管又告訴大家,她一個在那家報社做事的朋友說,那個記者要養活一個脫油瓶女兒,見錢就眼開,貪婪得很!
本來該是同情的一個人,卻成了某些人眼中的笑話。
“你不要告訴我,正在同情心泛濫?”一個號稱“眼鏡兄”的同事,伸過喝得紅通通的臉來。
簡寧夕搖頭,放肆笑:“同情心,是什麼東西?”
周一的例會上,各部門進行了上周工作的常規述職。接著,項目底商即將全盤售出的消息從銷售部主管的口中得到了確認。至於有實力進駐這個地段,甚至於全盤吞下這麼大麵積的商業是哪個合作方,銷售部故意說:“為了合同順利簽訂,暫時保密。”
簡寧夕從說這話人的眼睛中看到很多人都有的張揚。
曾經,她也有過。
會議結束後,簡寧夕的部門被告知要緊密配合銷售部拿下這個大客戶。簡寧夕心想:事情又來了。不知道為什麼,輕閑的時候覺得不舒服,但事情來的時候也覺得不舒服。她說不清自己究竟在煩什麼,總之很不舒服的情緒悄悄彌漫。
不過再彌漫的情緒也會被部門簡單的人際關係,像家人,像朋友一樣的溫暖消散。
簡寧夕很明白,自己最需要的正是這種東西。
中午吃飯的時候,簡寧夕接到了簡仲楠的電話。她嚼著魚香丸子,回答簡仲楠的話:“嗯,我去接你。好,她現在暫時住在我那兒。”
同事聽到了電話裏麵的男人聲音,八卦:“帥哥?”
簡寧夕在這裏獨來獨往了兩年,飯錢茶後自然成了大家起哄的對象。不過,大家都沒從她身上打聽出確切的消息,倒是其他部門有人抓住時機的送了幾次花。眼鏡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嚴肅地說:“易夕啊,我說怎麼一直不被我吸引,原來是後院有人啊。”
她吃著自己的飯菜,回答:“後院?嗯,後院有人,您說得是哪一個?”
“難不成還六宮粉黛?三千男色?”眼鏡兄不依不饒。
簡寧夕白了他一眼:“我哥哥!”
“哥哥?哪個哥哥,情哥哥啊?”眼鏡兄話語一處,一桌子的人都笑了。有人指責眼鏡兄:“看你那個醋樣!”眼鏡兄“嘿嘿”笑了兩聲:“什麼跟什麼?作為我們營銷部的同仁,我有義務和責任關心下同事的建康成長嘛。怎麼,要不要我也關心下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