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寧夕看著哄笑的一桌人,笑滿了眼。
恰恰這個時候銷售部主管領了幾個客戶到餐廳用餐,看見他們笑成一團,故意走上來,把簡寧夕介紹給一個客戶說:“王總,這位是我們營銷部的主管。您對我們產品有什麼意見,可以盡管跟她提。”〓思〓兔〓網〓
哄笑的氣氛頓時寂靜了下來。
簡寧夕笑著站起身,不徐不急的嚼完了嘴裏半顆丸子,伸出手:“王總好。”
中年男人點了點頭,朝銷售部主管示意。
幾個人離去後,同事看著背影:“哎,真是吃飯都不讓人清靜。這麼廢寢忘食,年底最佳員工獎,就讓她參加海選吧。”又轉過頭,對簡寧夕說:“你沒看見銷售部那女人看見你嘴裏還在嚼飯的情景,哎呀呀,簡直眉毛都要飛上了天!”
簡寧夕擦了嘴,說:“她餓了。”
一陣笑聲又迸發出來。
但眼鏡兄的笑容沒有持續多久,或許僅僅是半天的時間就失蹤不見。簡寧夕也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個時候的她腦子一團亂,隻有幾個鏡頭老是在她腦海裏麵快閃回放再快閃,閃得好像有什麼刺激雙眼,刺痛麵頰。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
下班的時候,簡寧夕抓著包包和眼鏡兄同走了一段。本來兩個人的方向不一致,但眼鏡說要去對麵的超市買點日常用品,所以和簡寧夕一起過了馬路。
說是馬路,不過是緊緊挨著環線立交橋下的一截斑馬線。
有人說當一個人的要出事的時候,他會不自覺的表現出非同尋常的反應。但簡寧夕不記得眼鏡兄和自己有什麼超出尋常的反應。隻記得那輛黑色的CRV奔馳而來,好像從立交橋下來刹不住了車一樣,衝了過來。簡寧夕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被眼睛兄抓住手臂,又憑空哪兒來的力氣把她甩了出去,等到腦袋恢複了係統後隻感覺到手臂刺穿一樣的痛,痛得她爬不起來。
等到意識到不對勁了時候,她的眼前已經充盈了怪異的猩紅。
眼鏡兄平躺在人行橫道上的樣子讓簡寧夕腦袋炸了,炸得灰飛煙滅。
現在簡寧夕手上打了石膏和繃帶,麵無表情的坐在手術室前的長廊上,聽到了耳旁一陣一陣的嘈雜聲音。先是眼鏡兄的家人趕了過來,他媽媽看到“手術室”三個字後,一下子昏死過去。爾後,被人手腳亂用的搶救過來,發出了一怵目驚心的嚎哭。
嚎哭刺激了簡寧夕,她才覺得手臂痛得牙齒都打了哆嗦。
部門幾個要好的同事接到電話都匆匆忙忙趕了過來,看到現場的嚎哭和簡寧夕的死白一下子都懵了。他們沒有想到,中午還活蹦亂跳開著玩笑的眼鏡兄此刻躺在了手術室。
簡寧夕沒有理會任何人,隻是一個人靠著冰冷的白色牆壁,一言不發。
後來,醫生出來說什麼她已經不在了,隻是是一個人走了樓梯口,從樓梯一步一步失神的往下。她不知道為什麼,隻害怕麵對穿白大褂的人,不說以前陰影,單就醫生當著她的麵取下口罩,蹦出無論是什麼結果的第一個字,簡寧夕都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破碎的噩耗!
所以她先走一步,以極其冷漠的姿態走到夜燈已上的街道。
腦子裏悶滿了交警的問話,警察的盤查,眼鏡兄母親的驚嚎,同事的無言悲鳴,雜雜嗡嗡亂七八糟的一團漿糊,糊滿了腦袋。簡寧夕坐在河邊,看著刺痛不斷襲來的左手白紗,哪裏不對,哪裏不對?
依稀想起了很多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