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
這是白蓮的猜測,不然竇世靖哪兒能全身傷痕累累。
白蓮這樣想,其他人自然也會。竇世靖畏罪自殺,和受不住刑自殺可是有差別的。
白蓮想,都有明旨讓大理寺跟刑部一起審這件事,刑部尚書若不是腦袋進水了,就不會私自開審。
“六叔,那封血書的內容,您可知道?”
“竇世靖承認罪狀,對於買官賣官供認不諱,這些年所得的錢財藏在何處都寫的清清楚楚,但是對於插手鐵礦之事卻是致死都不認。”白蓮聽著白銘林說的,點了點頭,買官賣官算是貪汙,罪名雖大,但是罪不及家人,但是插手鐵礦的罪名就可大可小了,竇世靖這樣做,也不失為一條出路。隨後便聽白銘林繼續說道:“竇世靖在血書中寫出,刑部尚書錢仲卿私下對他用刑,逼迫他承認私謀鐵礦,意圖造反,並且逼迫竇世靖承認,幕後指使是睿親王。竇世靖不堪刑罰,願一死謝罪,隻請聖上明察鐵礦一事,與竇府上下並無關係。”
白蓮聽完,忍不住扶了扶額頭。
好一招釜底抽薪!置之死地而後生!
昭仁帝生性多疑。竇世靖以自己的身死在昭仁帝心中埋下一顆多疑的種子。越是有人逼迫竇世靖承認睿親王指使他,插手鐵礦意圖造反,昭仁帝便越不會相信。
而且,刑部這樣私下開審。逼迫朝廷官員攀咬親王,最後將人逼死,昭仁帝如何不怒!
一疑一怒之間,昭仁帝的心思早已不知道歪到了哪裏去了!
刑部尚書錢仲卿被拖累,哪怕他申訴自己並沒有私下開審。可是麵對竇世靖的血書以及他全身上下的傷痕,他的辯白是那樣的無力。
睿親王手底養著多少禦史,他們也不是吃幹飯的,當即就對刑部進行了彈劾,
汙蔑親王,逼死朝臣,罔顧聖明私下開審,眼中還有沒有天子?
尤其是最後一句,氣的昭仁帝暴跳如雷,當即就停了錢仲卿刑部尚書一職。這件案子全權交給大理寺辦。
白蓮從白銘林的院子裏出來的時候。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這樣的意外,是最初沒有想到的。
竇世靖隻怕入獄之前就與睿親王那邊通了氣,以他身死換取睿親王脫身,說不定睿親王還許諾了他,庇護他的家人。
在知道竇世靖保不住了的時候,也要把刑部拖下水,不浪費一絲一毫傷害敵人的機會,這樣的手段,怎麼看都像是陸曄所為。
真的會是他嗎?
-
為了避嫌。這次吏部尚書之職的位置,睿親王並沒有參與。嚴家在刑部的事情上吃了啞巴虧,錢仲卿被連累,貶官出了京城。刑部尚書由原來的刑部侍郎頂上。但是卻與錢仲卿有著很大的差別,在朝中的影響也不如錢仲卿大。最主要的是,這個刑部侍郎是沈家的人,與榮興侯陸家是姻親!
這樣間接的等於將刑部送到了陸曄的手下!
嚴家吃了這樣的悶虧,在禮部尚書人選上卯足了勁兒競爭。
睿親王避嫌不出麵,但是陸曄卻不是吃素的。加上還有白蓮安排的人。膠著了半個月都未定下人選。
與朝中形勢一樣,西北的戰事也是劍拔弩張。
顧衍深入戎族腹地,僅僅是三個月的時間,戎族與羌族的兵力就難以支應了。
顧衍對這大漠裏的地形已經研究透徹了,時刻等著清掃西北,如今放開手腳去做,行軍的速度猶如獵豹一般,讓敵軍難以招架。
顧衍站在營帳中,看著桌案上的行軍路線,盤算著時間,大概到十月裏這裏的一切都會落幕,入冬之前便可班師還朝了。
想到京中,顧衍有片刻的失神,再看向行軍圖的時候,毫不猶豫的用筆劃掉了兩處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