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羅信在帳外喊了聲將軍。

顧衍將行軍圖收起來後,便喊了他進來。

“將軍,北營那邊鬧了起來。”羅信擔憂的說著。

顧衍眉峰皺了皺,北營是嚴家旁支的那個嚴立震所統帥的。自從他領著京中的援軍到了西北,就未能消停過。

顧衍知道嚴家的心思,自己此舉與嚴家一貫的理念是相反的,他們自然是容不下自己。

顧衍原想著相安無事是最好,雖說自己如今的地位是一身軍功掙來的,但是說出去好歹是平西侯原本的下屬,不好做的太過。

但是,若是嚴立震一直不能消停,就不能怪自己拿他開到了。

“又在鬧什麼?”顧衍的聲音沉穩,似乎並沒有多少怒氣。

羅信拱手說道:“回將軍,具體因為什麼屬下也不清楚,隻知道王猛將嚴立震給打了,現在北營那邊鬧著要說法。”

顧衍挑了挑眉,倒沒想到這裏麵還有王猛的事情。

王猛這個人性子暴躁,雖說蠻橫,卻也不是不講理的人,能讓他在這個時候急的將人打了,定是有什麼原因的。

“你去將王猛與嚴立震喚至帳前,當著三軍將士的麵,每人各打三十軍棍,問他們可知三軍主帥是誰?若是不知,再補三十軍棍。”

顧衍的話說完,羅信就猶豫了。踟躕的說道:“將軍,王猛雖說魯莽,但也不會平白無故......”

羅信的話沒說完,就看到顧衍的目光投了過來,便止住了話頭。

出了營帳後。羅信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才想明白。

將軍什麼不知道!哪裏用得著自己提醒,這分明是殺嚴立震的威,嚴立震是聖上欽封的援西將軍,就這樣被王猛打了。就算現在顧衍包庇,將來在朝中參王猛一下,他還是吃不了兜著走。

倒不如現在就罰了,也不留人口舌了。

嚴立震被打三十軍棍,心中自然不服氣。回到軍中後,更是挑唆北營的將士們鬧。

鬧到最後,王猛手下帶著的先鋒軍自然也起了火,與北營的人杠了起來。

王猛與嚴立震吃了軍棍,這個時候自然是沒有出麵的,是他們手底的親兵帶頭尋釁。

當他們後麵都站著簇擁著自己的士兵時,便壯了他們的膽色。在他們兵刃相見的時候,隻聽著一聲破空而響的聲音,待他們回過神兒來的時候,嗖的一下便穿了過去。

滿場的喧嘩聲戛然而止。

隻看到領首的兩個人頭頂盤著的發冠裏插著兩隻箭。箭頭穿過去,在日光下泛著刺目的光芒。

如果箭偏離一點,現在插的地方可就不是他們的發冠裏了,而是他們的太陽穴。

兩隻箭是同時射出的,眾人都被兩箭震懾,順著箭射來的方向看去,隻見顧衍身穿著鎧甲,舉著大弓的手臂已經放下。

他神色森然,五官冷硬,四月的天氣。讓人感覺到了臘月的寒意。

“有製之兵,無能之將,不可以敗;無製之兵,有能之將。不可以勝。無製之兵,無能之將,談何戰勝!行軍陣前兵將不和,敗壞我軍士氣,要你們何用!來人,將今天鬧事眾人拉出去。各打一百軍棍!”

顧衍說完,場中人鴉雀無聲。

顧衍身後跟著的宋戟還有羅信,以及其他的將領,看著那一群穿著明晃晃鎧甲的人,有京中隨著嚴立震來的鍍金的世家子弟,有軍中的精銳,跟著王猛一起打頭陣的先鋒軍。

一百軍棍打下去,這些人就算受得住,也是下不了戰場了。

身後的羅信和宋戟以及其他的將領,當下便開口為其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