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丫頭？嗬嗬~~~
皮膚上的辛辣一點一點泛開，早已滲出了點點朱血…
當手撫上自己的臉，粘稠的血濃沾滿了我的手……我才知：何為醜丫頭。
隻不過一道屏風的阻隔，也不過是遲一步的呼喊，也隻不過是一念之間，我便再也沒有掙紮的的餘地了…
此時，那對身影才緩緩向內殿走來，華袍璧人，相視而笑……
而我再也不願抬眼看這樣刺眼的畫麵。
第26章 今夕何夕落錦年
血色膿水，潰爛的麵容，這樣的流淵天女，你可曾見過？
那腐爛從我的心口開始蔓延，直至向著臉部擴散，這葬顏毒，真是夠毒……
痛從來都是後知後覺的……
白袍華衣，奪走一室的光輝，我俯身在冰冷的琉璃地上，低頭，似乎是卑微不堪得不敢抬眼，亦是哽咽無言。
或許是因為我從靈界轉生的特殊體質，我並沒有因為那葬顏毒死去，可我卻已經說不出一句話，因為葬顏毒自喉間而下，它已經徹底奪走了我的聲音，從此，我再也無法訴說隻言片語。
從那時起，我便成了不語的啞巴…
“啊！”尖叫聲起，我抬眼看到那個女子的眼中泛著欣然，那神情卻是恐懼的望著我。
“好可怕~~哪來可怕的丫頭啦！倏墨，帶她下去啦…”她驚懼得說著，靠近了冰翼的懷中，而我隻是望著冰翼的眼眸，那般冰冷的眼眸，讓我再也忘卻不了…
她的一聲尖叫，喚來了殿外的侍衛。$思$兔$網$
侍衛人群潮湧，也隻是因為一個女子的一句害怕之言。
冰翼將她護在了懷中，視線停留在我的臉上，眼眸閃過了一絲怔然。同樣是被我醜陋的樣子嚇到了是嗎？
我頷首，勾唇而笑，笑著，笑著，鹹酸的淚滴，滑入了血濃之中，帶著陣陣入骨的疼痛，看著琉璃地磚裏倒映著自己可怕的容顏，唇邊的笑，不知不覺僵止，成為了修羅地獄最恐怖的容顏…
流年莫歎，在靈界那時，從沒在意過自己有怎樣的容顏，到了人間就算帶著平凡的麵具，依然過得灑脫，然而，我不會想到有一天，我竟會因自己的容顏，而陷入此般落魄的境地，也僅是在一夜之間，我已經抬不起臉來…
他移開了視線，眸中無緒，隻是看了一眼一廳的侍衛，複又拂袖揮手，他們通通退下，殿廳又歸於了靜默。
心裏喚了多少次的‘冰翼哥哥’，那既陌生又熟悉的名字，然而，聽到呼喚的從始至終，隻有一人，那就是自己。
毒水含在喉間，我痛苦的呼喊，向他求助時，他就在咫尺之距，不是他，聽不見，而是我遲了一步…如若在那些女婢再沒有拉住我灌下毒藥，那麼我是否還會有機會，看著他的眼睛，問問他，是否真的忘記了菲兒，可是現在，我已經再也沒有機會了…
“慢著……”那個淡然的聲音再次響起，我驚然抬眼，看著他，心中思緒已然翻滾不惜，你還認得的對嗎？就算你認不出站在你麵前的人就是菲兒，你也認得出我是流淵天女，是嗎？是你恨不得她死去的那個流淵天女啊…
“王，怎麼了？”緋兒的臉上閃過了驚愕，恐慌，王不會認出來的！不會的，王也不過見她幾麵，不會認出毀了容貌的她的！
“沁緋殿一向把手嚴密，怎麼會出現來曆不明的丫頭？”他看著我身後的丫頭們，不由眯縫了鳳眸。
我笑了，泛起了淡淡的笑容，那一笑便扯動了潰爛的皮膚，容顏在琉璃地磚裏越發可怕，不忍去顧。
他並不是認出我來，而是擔心有誰加害於他心愛的女人…
“看來日後這沁緋殿，真要多加派人手，緋兒的生慶大典已近，不免有太多的圖謀不軌的異國分子混進宮來，倏墨，這回是你失職了…”他看著倏默淡淡得說著，睨了一眼俯身在腳下的醜顏丫頭，眉心有著絲疲倦，不經意隨口即問：“丫頭，你從何而來，為何擅闖沁緋殿？”
我張口卻說不出話來，隻是望著他的眼眸……
讓我再看一眼，我就馬上離開。多麼卑微的想法，多麼狼狽不堪的祈求，滅族的高等精靈，唯一幸存的水隱之族的公主，竟會落得這般，這三界輪回待我是何等的‘有幸’啊~~
“怎麼了，你沒聽到朕的話嗎？”他無緒得道，眼眸離開我，望向了遠處。
咫尺之距，卻如隔千裏。一身溫暖翩然的白衣轉瞬已經成為遙遠的記憶……
我隻字不能言，瞬然間吐露著含糊的字句，瘋狂的咿呀呼救，情緒失控的呼喊，如此這般，卻是嚇壞了身後的婢女，他們都以為我瘋了。
“冰翼哥哥，是我！我是菲兒啊！！”
每一句都撕心裂肺，每一句都痛徹心扉，如同孩提稚嫩的時候，失去他溫暖的眼眸時，那麼幼稚，那般無助，那般無措，那般恐慌…重複的一句又一句相同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