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坐在長案桌上,鋪開紙,一邊寫一邊緩聲道:“西南境共三地,坤州府、越州府、鄴城。鄴城在邊境,坤州府在其右上,越州府其左上。論兵力,自是鄴城最盛,設有都護府,軍防營。三府各不相幹,自成一派。”

桓翕在這生活了快一年,自己也做了很多多課,亦知自本朝以來,西南向來不容易管治,水深的很,然卻不知道原因。

今日提起這些,她便忍不住問了幾句。

李昃聞言,停筆,瞥了桓翕一眼。

桓翕以為他不會說了,卻轉而,李昃淡淡開口:“我朝自□□立朝,及至今朝已過去幾百年,如今上頭這位乃是先帝第三子,先帝共有四子,當時,隻有四皇子乃是故去皇後所出的原配嫡子,據聞四皇子自小天資聰穎,於軍事兵法上有極高的天賦,當時在朝中聲望極高。西南境自前朝起就不太平,時有反亂,皇上便任四皇子為將軍派遣去西南,半年功夫,四皇子便平複了西南,名聲更勝,後先帝封四皇子為西南王,讓其鎮守西南。”

“西南王……”桓翕嘴中琢磨這三個字,忍不住繼續問:“那後來呢。”

“後來?”李昃眉尾一挑,反問:“夫人現在可曾聽說過西南王?”

桓翕一滯,搖頭,“不曾。”不管是她還是桓姐兒的記憶中,都沒聽過西南王。

果然就聽李昃道:“後三皇子繼位為帝,傳出西南王反叛,後被今上派兵剿殺,西南王府一些傾覆,不複存在。”

桓翕沒想到西南這麼複雜,按李昃說的,這裏還可能遺留有西南王的舊勢力?

李昃是除了桓家父女外唯一一個知道桓家那山秘密的人。

桓翕不跟他多拐彎抹角,直接問:“我欲扔了這個燙手山芋,李先生覺得讓誰接手最好?”

敢接手的自然不會是普通人,不然就是那害了別人。

桓翕的意思已經很清楚,她選個人兩小河嶺山給對方,讓人家的庇護桓家。

而能不懼坤州知府的勢力的,數來也就那麼兩個。

鑒於自己和鄴城的大都護有仇,桓翕下意識就放棄鄴城這個選項,隻問:“越州府如何?”

李昃體抬了抬眼說:“越州如今的知府,名秦見鳴,此人不顯,為人低調。但從越州府這幾年被管治得繼太平能看出這人是個有手段本事的。夫人不選鄴城也好,鄴城複雜,別到時候庇護沒求到反而惹得一身腥。”

桓翕算了算,從泰安縣城到越州的路程大概要三四天時間,但她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李昃似知她所想,道:“快馬加鞭一天一夜即可。”

桓翕沒說話,辦耷拉著眼睛若有所思。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突然對著李昃道:“李先生,我要拜托你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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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李昃那裏出來後,桓翕又回了房。

她要偽造一份地契。

先頭說桓翕聰明,這話一點不假。

她更有些小本事,能仿字仿畫。

桓翕高考過後誌願填的是國內一所著名的文科大學,選的是文物相關的修複專業。

凡舉這一行,跟文物古董打交道的,其一就是鑒,會辨別真假。

桓翕入這一行的領路人是她爺爺,十來歲的時候就入了門,眼裏心裏見的真東西多咯,真假一過手就知道。這東西磨的就是功夫和經驗,等你一眼能看出假東西的時候,也便會懂她假的是如何來的。

桓翕的方向在字畫方麵居多。

一張地契費不了多少功夫。

等她從房間出來之後,一張新的地契就成了。

契主的名字已經由桓老爺變成了坤州知府。

這張契,無論是從,形跡,字跡,印章……任何一方麵來看都和原來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