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有愁事喝多了,猜拳便輸掉了。
顧夕扶了他一把,“今晚我替你。”
劉遠趕緊推辭。顧夕道,“你回家收拾收拾給兄長帶的東西差人送到北營去吧,我隨侍陛下到邊境,一並帶給你兄長。”
劉遠很是感動,“謝謝了希辰。”
顧夕目送眾人離去,獨自一人從長街走過。長街燈火通明,大家都腳步匆匆地往家趕,隻有他一人反著方向向城外走。
在城外,燕祁的車隊停在夜色裏,長長的一隊車,黑壓壓地聚在一起,馬匹都牽走吃草糧去了,隻餘二十名暗衛拱衛。顧夕回頭看了眼城門,厚重的大門正緩緩關閉,將城中的繁華緩緩掩緊。顧夕微微歎了口氣。明天天明,他就趕去北營安排送駕事宜。後日一早,率暗衛先行從北山口出關打前站……這樣會有有好些天見不到趙熙了,思念,席卷著孤單的顧夕。
宮中宴飲。
小皇帝在京中逛了這麼些日子,玩得很是盡興。他一邊向趙熙敬酒表示謝意,一邊還不忘表達遺憾,“華都真是不錯,怎麼都待不夠。哎,想到還要三年才能再來,真是遺憾。”
坐在側席的三個新任侍君,都側目看他。
小皇帝感受到不善的視線,轉過頭笑吟吟道,“三位侍君安心留在華都,盡心侍奉君上……”說了一大堆。人本來就是小孩,這麼一本正經地說著侍君的話,聽著讓人極其違合。趙熙清了清嗓子,“燕君明日便動身,今夜就好好休息吧。若是喜歡華都,盡可常來,不必等三年之期。”
小皇帝忙高興地應了。
宴散,賓主盡歡。
小皇帝出了宮,回去睡覺。趙熙把那三個人打發回外後宮,自己回了百福宮。
“夕兒呢?”一進宮,她就找人。
“午後下值,半道上被暗衛營裏的武衛長們截去酒樓了……”趙忠笑稟。
“喔,”趙熙笑,她這邊飲宴,顧夕也飲宴,這是打擂台怎麼著。
“人呢?還沒散?”
“是啊,也該散了。”
趙熙向外間問。
有親衛稟,“今夜側君當值。”
趙熙愣住。今天特意看了暗衛的輪值表,他沒有當值,“在哪當值?”
“已經去城郊了。祁帝的車駕已經出城,暗衛營分出一隊人今夜拱衛。”親衛稟。
趙熙若有所思。
趙忠在一邊打量趙熙的神情,“陛下?派人找回來?”
“不用。”趙熙擺手道,嘴角掛著高深莫測的笑,“先安置吧。明天早朝後直接去北營。”
“啊?”趙忠暗暗乍舌,小爺這是無令擅動,夜不回宮啊。陛下這是親自逮人去?若是明天小爺在北營直接見到陛下,那情形……趙忠搖頭失笑,估計嚇一大跳都是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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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正午。北營。
顧夕押著車到達時,正趕上北營吃午飯。
他凍了一夜,又在馬上吹了一上午,渾身都凍透了。崔是拉著他趕緊上了熱湯,才緩過來。
崔是同他坐在同一桌,擔心地看他,“別著了風寒,先進帳睡一會兒吧。”
顧夕哪有這個空,他擲下空碗,示意崔是一眼。崔是了然點頭,兩人一起出了帳子,找個避風的馬欄外,密談。
日前顧夕與他提過,要提防邊境異動,崔是也有此擔心,派探子四下細細探了,“探子回來報,說北山草原上確實陳了十萬騎兵。”崔是皺眉道,“並不是王庭主力。若是為迎接他們小皇帝回國,也無可厚非。”
顧夕負手點頭,“那就對了。”
“什麼對了?”崔是不懂。
“咱們一冬天挖了能有十幾萬個樹坑吧,燕祁必料到我們要做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