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重說過。
“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事。我都忘了。”
她如是說著。
盧默瞧著她,沒有忽略到她說話時眼裏的閃躲,明明什麼都記得,還在嘴硬。究竟是在她心裏自己太過卑微,不值一提,還是她壓根就不想要再見自己?無論是哪一種情況,盧默都覺得不好受。
“安意,對不起。”
“……”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終究還是沒說出來,隻得一聲歎息。
兩個人一時之間隻剩下沉默。
“盧默,好好過吧!蔣律師不錯,你和她在一起看起來也很般配……既然你們都結婚了,就在一起好好過。”她磕磕絆絆說著,抿著嘴,想了下又道,“還有就是,你也看到了,我現在很好。用不著再自責或是感覺對我懷有歉意。”
盧默無聲咧著嘴笑,笑容無奈至極:“安意,你這是連著最後一絲想念也不準備讓我留下……”
抿著嘴她不出聲,隻定定看著他,眼前這個男人是她曾經愛過恨過,為之瘋狂過的,可事到如今,再看著他,竟然絲毫都感覺不到當初的狂熱了。是愛也好,是恨也好,終究是逃不出時間的侵蝕,那些以為會刻骨銘心的感情,到最後不過是殘煙一縷,飛散無蹤。
突兀地,她笑起來,笑容明媚絢爛,如同三月遍野的春花,映得滿目光澤熠熠。
“盧默,你懂的。”
她淡淡開口,語氣篤定。
盧默看著她無奈地笑,眼裏的光亮一分分淡去,卻落下一句看似隨意地話:“安意,我準備和她離婚了。”
“啊?”話題太跳躍,她一時沒能反應過來,待她消化下他的話,已經是滿臉詫異,“為什麼?”
“我和宜寧的結合本來就是錯誤,當時要不是因為爸的公司出現……”
“我是問你為什麼要告訴我?”打斷了男人的話,她擰著眉問,臉上的詫異化為不解,“這是你和她之間的事情,我想沒有必要特意告訴我。我從來都……”
“當然要告訴你了,這件事情他連我都沒說呢!頭一個告訴就是你。”
伴隨著嗤笑的聲音,拐角處閃出一個人,不是蔣宜寧又是誰。
向來盤在腦後的長發今天放了下來,發尾卷曲,充分顯出女人的嫵媚風情,隻是此時此刻和她臉上燦爛笑容背道而馳的是她眼底沉沉的黑,深井一樣幽幽。
盧默下意識往安意身前一站,這個不經意地動作讓蔣宜寧眸光閃了閃,愈發暗沉沉。
“阿默,你真的打算要離婚?”
“嗯。我想過了,與其這樣拖著,還不如早點離了,對你對我都好。”盧默低聲應答,無波無痕,淡漠的神色叫蔣宜寧又愛又恨。
“好,很好。”蔣宜寧點點頭,笑容不變。
可隔著一個盧默安意看過去怎麼都覺得那笑容僵硬至極,冷硬至極,仿佛隻要伸手就能打破那張笑臉。
“可你第一個要告訴的人不應該是我嗎?為什麼我還要可笑地從丈夫跟其他女人的談話中才知道?”
盧默默然,不去回答她的問題。
“其實你說我也猜到了。”蔣宜寧也不去逼問,隻轉移了目光看著安意,嘴角往上掀了掀,“你不是問他為什麼要告訴你嗎?他不說,就換我來說吧!他還喜歡著你,想著你,希望你聽到消息的時候撲到他懷裏,告訴他你們還可以在一起,你們能夠重新來過。”
“蔣宜寧,你夠了。”盧默擋住她,不再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