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發火,“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何話要說!”

柳蘊淡然處之,沒有說話的意思,胡明誌突然出列一跪,當場翻供,“諸位大人,柳蘊無罪,是薛暸等人誣陷!”如果不是剛才他還站在左邊的原告位上,這副模樣可真稱得上傲骨錚錚了。

情勢陡然一轉,眾人呆在當場,薛暸猝不及防,勃然大怒,“胡明誌你在做什麼!不是你說柳蘊涉嫌作弊的麼!”

胡明誌反唇相譏,“是你們拉著我汙蔑柳蘊的,如今我實在良心難安,你也認罪吧!”

任誰也沒料到胡明誌突然翻供,薛暸氣得口吐鮮血,與胡明誌唇槍舌戰,試圖咬死對方,柳蘊不僅安然無恙,本能一紙訴狀狀告薛暸素日罪行,被冬葵製止,“越訟要挨板子,我們回縣裏再告。”柳蘊作罷。

當年,柳蘊一身清白地出了府郡衙門,眾學子驚喜萬分,柳蘊確然靠自己的本事得了解元,那日後就有中狀元的可能,這對沅江府也有極大的好處。

眾人奔走相告,至於薛暸等人因誣告被羈押在牢,又牽連出歸化縣縣令受賄,府中審案人員受賄一事,在後來的審訊過程中,胡明誌冒籍考試也被查了出來,至於薛暸那些欺霸鄉裏的行徑不用告也被扒了出來。

無人預料到,傳得沸沸揚揚的大案,卻是這麼個結果,而今看來,這也不過是件看著荒唐滑稽的舊事,但冬葵仍沉浸在舊事裏,十分歡喜柳蘊甩掉汙名,由柳蘊牽著坐上馬車回家去了。

做戲的眾人長長地呼了口氣,聚到一起擊掌歡呼,“比之以往,此次順利太多!”

顧頤道出原因:“那是因為小夫人當年沒在堂上,沒多少記憶供她修改。”

“原來如此。”

無論如何,這場戲結束了,眾人湧到胡明誌宅子裏喝酒吃菜,好不快活!

可惜,這般的快活隻維持了半個時辰,宋平水邁步進來,一臉嚴肅,“諸位,我們要未雨綢繆!”

顧頤往他嘴裏灌酒,“綢什麼繆!”

宋平水吞下酒水,邊和他拉扯,邊玩味地笑:“你們難道不知道接下來發生了什麼?”

幾人興奮,將他團團圍住,“下一場我們要演什麼?”

宋平水故作玄虛,閉口不言,幾人合夥逮住他灌酒,直灌得他迷迷糊糊暈暈瞪瞪地吐出一句,“接下來的事情可精彩了!”

“崔時橋,快記!”

“好!”

已是深秋,夜幕高遠沉寂,比起他們的喧囂,隔壁院子就安靜許多,冬葵坐在桌前托腮望月,柳蘊則被她押在身側背書,低沉的聲音穿透夜色傳至耳中。

一冊背完,聲音頓住,冬葵笑眯了眼,“夫君我們進京吧!”

柳蘊神情一冷,“進京考狀元?”

“是啊!”冬葵點頭,酒窩伏在腮邊,柳蘊湊過來親,被她一把推開,“夫君可是要中狀元的人!快背書!”

柳蘊煩躁,一把抱起她進屋,“背書可以,換一種方式來。”二人到床上,柳蘊挑開她的衣領,俯身下去,“你想聽什麼,我都可以背給你聽。”

冬葵臉紅。

說是背書,可一會兒就沒了男人的聲音,冬葵如伏雲端,神思飄渺地過了一夜。

次日清晨,門外傳來熙熙攘攘之聲,柳蘊將冬葵鑽出被窩的腦袋按下去,“再睡會兒。”冬葵迷迷糊糊又睡去。

柳蘊起身去瞧,開了大門,隻見陳舊的巷道裏排著幾輛馬車,仆人成行地搬著東西,前頭立著一個女子,聞聲轉過一張柔美的麵孔,竟是長公主。

柳蘊眉頭一皺,長公主見他出來,小步輕移過來,尋了個由頭打招呼,“可是打擾到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