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蘊神色輕淡,“聲音小些即可。臣還有事,不便多說。”禮節性地一點頭,關上了大門,回屋陪冬葵去了。

長公主呆立當場,她不過客氣一下,柳蘊竟還真認為自己打擾到了他,真是惱人!

長公主委屈地絞著帕子,可這已比往日好多了,往日連人都見不到,搬來這裏果然能與他多碰麵,如此一想,緊皺的眉頭舒展了。

宋平水等人下了朝相約來胡明誌家裏商議下場戲,甫一進巷子,就見長公主領人進了胡明誌家的左邊宅子,不由吃驚,“長公主來此做甚?”

顧頤道:“為的大人吧,我看太後是急瘋了,想出了這麼個主意!”

幾人步到柳蘊宅子裏,見冬葵還睡著,壓低聲音稟報柳蘊,柳蘊低聲,“我已見了。”

宋平水提醒:“按照當年的事情發展,大人該準備去宋春峰家教書了。”

等冬葵一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數錢。

柳蘊在窗前等她數完了才出聲,“不夠?”

冬葵發愁,“差得多。”

“宋家請我去教書。”

冬葵眉開眼笑,“那攢夠了銀子,我們就進京!”

“好,我去宋家一趟,你在家等我。”

“夫君!”

柳蘊駐足回頭,就見冬葵像是想起了什麼,神色略微茫然地向他解釋,“我就是想說,自打那次藥材過後,我就再沒偷過東西了。”

柳蘊慢慢別過頭,“知道了。”

看來她想起了被宋家人汙蔑偷盜一事,那這戲要趕緊做了。

宋家實則離得不遠,與他們家就隔了一戶,據說宋家以前很富,做生意失敗了才被逼得搬來這裏,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家依舊是條巷子裏最富的人家。

宋父繼續在外做生意,宋母則持家有道,但從未在冬葵麵前出現過,可有可無,宋母生了一對姐弟,弟弟名叫宋瑜,正是柳蘊要教的少年,這少年與冬葵關係不錯,冬葵稱他宋狗狗,姐姐叫宋謠,麵容清秀溫婉,隻在冬葵麵前出現過幾次,卻極為重要。

柳蘊憶起冬葵將幼帝當成宋狗狗過,就進宮見了幼帝,幼帝多日未見他,自然想念,一聽要他做戲,歡呼起來,“今日就去?”

“對。”柳蘊含笑。

幼帝換上朝氣蓬勃的勁裝隨著柳蘊出了宮,至胡明誌處,胡明誌等人行禮,又稟告柳蘊:“三娘在同夫人繡花,夫人無事。”

柳蘊放心,眾人商議如何做教書期間的戲,提及宋謠,顧頤建議,“不若讓婉兒來吧?她就在隔壁,來回方便。”

宋平水咬牙,“少把我閨女喊得這麼親昵!”

顧頤無辜。

柳蘊屈指敲了下桌麵,“年齡不符。”

比之當年的宋謠,宋婉兒稚嫩許多,容易被冬葵看出來,眾人一時尋不到合適人選,幼帝突地憶起一件事,“皇姐可搬來這裏?”見眾人點頭,幼帝微怒,起身往外走,“朕去瞧瞧!”

長公主正在隔壁院裏令人改造宅子,這宅子太破了,實在稱不上她尊貴的身份,正吩咐人時側頭幼帝他來了,微微吃驚,“陛下怎來了?”

幼帝緊皺眉頭,“你來此是為了柳蘊?”

長公主沒想到被他直接戳破了心思,紅著臉頰環顧左右,見眾人都在忙,無人敢注意這裏,走近幼帝低語,“人多嘴雜,陛下可不能亂講。”

幼帝冷哼,“除了這個原因,朕想不出別的了。皇姐,你若真在打柳蘊的注意,朕勸你極早放棄,你比不過柳冬葵的。”

他不說還好,一說,長公主就想起了不久前在柳蘊那裏受的委屈,眼圈一下就紅了,還有滴淚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