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蘊道:“當年我帶你回宮,陛下也進了長熙殿,若是明日清早做戲,陛下還得來一趟。”
幼帝擔憂,“可朕那時小,沒現今這個體形,萬一露了陷,引起柳冬葵恐慌怎麼辦?”
柳蘊:“無礙,那時陛下在她眼裏就露了一影兒,有道影兒就成。”
依據冬葵的時間線,今夜她生完孩子,陷入了昏迷,先帝被廢帝一劍刺死,宮中大亂,廢帝以雷霆之勢穩住情勢,為防夜長夢多,他偽造先帝遺命,蒙騙金鑾殿的群臣,宣告先帝已崩,命他即位為帝。
百官均知先帝纏綿病榻多時,撐不過今夜也在情理之中,但廢帝逼宮,實出他們的意料,廢帝已肩負監國重任,等先帝一去,這皇位自然就是他了,何須如此心急,非要背上逼宮的罵名?
百官猜不透,亦沒有膽子反抗,唯唯諾諾地伏地而跪,禮部匆匆備好登基大典,及至次日清晨,廢帝登基,昭告天下,帝王之位易主。
同一時刻,柳蘊帶著暗衛營護著幼帝已到了京郊,四周紛紛湧出黑衣殺手,幼帝被暗衛營護在中間,柳蘊打頭,手執長劍,衣服上斑斑血跡早已凝固。
黑衣刺客蜂擁而上。
宮中,登基大典結束,冬葵在長熙殿睡了一夜,悠悠轉醒,宮人盡心伺候著她,還不等她提及孩子,廢帝悄無聲息地進了殿,先詢問了孩子問題,接生嬤嬤果真依據先帝之言說了,廢帝沉思須臾,揮手令宮人退下了。
冬葵初醒來,還不知宮中變了天地,但見廢帝陰著臉色逼近,她艱難地撐起身子縮到角落裏,手中緊緊拉著薄被,眸中又驚又懼,明黃的龍袍乃是帝王才可穿的,如今穿在太子身上,那就表明陛下駕崩,太子登基了。
廢帝立在榻前,輕易看穿了她的心思,“誠如小夫人所想,現今這天下是朕的了,朕可為小夫人奉上珍寶無數,不知小夫人可願意長居宮中陪著朕?”
“陛下說笑了。”冬葵生孩子哭了半夜,開口時聲音低而嘶啞,“我既已為□□,怎能做出陛下口中之事?”環顧左右,殿中空蕩蕩,既不見孩子,亦不見柳蘊,難免神色發慌,“我的孩子呢!”
望著她滿是緊張與期待的眸子,廢帝喉頭發緊,撩起衣擺坐在床邊,“孩子由旁人照顧著,你聽了朕的話,朕才可讓你看孩子。”
“陛下莫要再說笑了。”冬葵見他如何都不鬆口,暫且避開孩子,急切地問了一聲,“我夫君可回來了?”
“柳蘊?估計早死半路上了。”
“陛下乃一國之君,豈能胡言亂語!”冬葵連信都不信,一口咬定他在胡說,廢帝俯身過來,距離近到幾乎貼著她的麵,“朕與你說實話,柳蘊若沒有死在半路上,真能殺回來,那朕也會在宮門口下令射殺他,他早晚得死。”
冬葵一瞬麵白如紙,分明心髒處一抽一抽的疼,可她還是被廢帝灼熱的呼吸激得腦袋昏沉,幾乎要暈過去,渾身難受得眼眶一熱,她不想在廢帝麵前落淚,抬了抬雙眼,將眼淚逼回去,這時沒被廢帝遮住的視線裏露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滿身是血,正柱著長劍踉蹌著悄無聲息地接近,冬葵唇角動了幾下,還是沒發出聲音來,一滴淚倒是可憐地落了下來,一雙杏眼,越是淒然,越是動人。
廢帝瞧得心裏發癢,正欲有所動作,突地頗為警覺地要起身,不料冬葵搶先一步,使出渾身力氣一把抓住他的手,張口就咬,牙齒死死地陷進肉裏,鮮血湧了出來。
廢帝脫身不得,疼得口中嘶得一聲,挺直的腰就彎了下來,一柄長劍趁機刺了過來,廢帝眼神一厲,一隻手迅如閃電地掐住了冬葵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