頤原本還想摸清形勢再下來,當即驚得飛身而下。

下麵兩方人員正對峙著,他突地飛身落在男人旁,甫一瞧見男人麵容遲疑地喊了一聲,“大哥?”

男人:“……”

正是奪回孩子的關鍵時刻,少將軍豈容旁人多事,再不遲疑,手中的長鞭甩了過來,試圖卷走決明,顧頤迅疾地伸手一拽,目光發冷,“少將軍,這樣對孩子可是要挨打的。”

低頭去瞧決明,決明一瞬間明白他是站在自己身邊的,不由露出一個笑,腮邊酒窩一顯出,顧頤就笑了,“小公子,我們可算找到你了!”回身就衝少將軍冷笑,“宮中那人有沒有告訴你,你要找的是大人的心肝兒子?”

縱觀天下,能被朝中官員稱一聲大人的,隻有當朝首輔柳蘊,少將軍麵色鐵青,他自也曉得,初一接到長公主書信他也因恐懼想過推掉,無奈又想討長公主的好,硬是硬著頭皮做了,且長公主還在信中稱,若是尋到,也是有恩於柳蘊,柳蘊定不與他計較。

此刻,若無顧頤出現,他大可搶了孩子,按照長公主的吩咐偷偷送進宮裏,顧頤的出現打破了他的計劃,他若還是硬搶,若被顧頤告知柳蘊,安王府定會吃不了兜著走,少將軍權衡再三,心下有了主意,故作冷臉,“我自曉得,我也是準備帶孩子回京,送到大人眼前。”

“這倒不必了。”顧頤鬆了長鞭,套出腰間令牌揚了揚,“我乃暗衛營顧頤,奉大人之命來接小公子,小公子交予我就好,請少將軍領兵回去吧!”

暗衛營顧頤的名號在朝中還是極為響亮的,少將軍適才還有心爭一爭,這會兒躊躇起來,環顧左右,顧頤一笑,“別看了,我的人都正往這裏趕。”

少將軍麵有薄怒,卻也深知自己及這百十來個士兵抵不過暗衛營的齊力攻擊,猶豫再三,終是怒氣衝衝地領兵離開了。

馬蹄聲遠去,山道靜寂下來,顧頤回頭對上三人的探究視線,決明扯了扯他的衣袖,“你認識我爹爹娘親?”

顧頤大笑著抱起他,“認識!”撇開視線,落在男人麵上,左看右看還是驚喜地喊了一聲,“大哥,我是顧頤,你不識得我了?”

男人撓了撓頭。

“他失憶了。”老頭替他解釋,“巧了,老夫瞧你模樣,與他確然有幾分相似。”手肘捅了捅男人,“你上次說自己姓什麼來著?”

“顧。”

老頭拍板斷定,“親兄弟,沒錯了!”

“此事稍後再提,我們且離開這裏。”男人看了一眼顧頤,顧頤點頭,抱著決明不鬆,沒過一會兒,與暗衛營其他人彙合,顧頤下了決定,“少將軍既走了,也就是不管此事了,我們回城,買車買馬,帶小公子回家!”

“是!”

一行人很快踏上了回京的路程。

京中。

冬葵已由宮中回了府邸,房裏重新裝飾一番,添了許多嬰兒物品,她如今的記憶還是錯亂的,偶爾不抱孩子了,就朝柳蘊哭道:“你快去尋孩子,快去!”將柳蘊推出房門,不讓他進來,“你就是編再多的蚱蜢給我也不行!”

大冬天的,寒風呼呼刮著,柳蘊隻得在門口徘徊,召來宋平水等人一提,“要做一場春天的戲。”

宋平水等人已經習慣了,“需要準備什麼?”

柳蘊細細想了想,“暖風,春花,柳樹。”

大冬天,一樣都沒有!

宋平水想辦法去了,崔時橋過來詢問柳蘊當年情景,柳蘊望了一眼屋內搖曳的燭火,良久才開了口,“無須寫本子,這場簡單。”

當年冬葵被廢帝的一番話驚得昏迷過去,醒來哭個不停,哭著要孩子,非要柳蘊去找,柳蘊應下,先是帶她回了府邸,囑咐府邸婢女盡心伺候她,而後派人去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