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葵一愣,“你又不怕苦。”

“我何時說過我不怕?”柳蘊從桌後轉出來,隨從早已退了出去掩好了門,他繞到冬葵麵前,點漆的眸子注視著冬葵,“我不隻怕苦。”冬葵還怔著,他索性貼身上去擁抱冬葵,長長的歎息裏滿是苦澀,“我還怕往後的每一日,你都這樣對我,你數一數,你多久沒對我笑過了?”

這樣說著,心裏更怕冬葵再問一聲,“孩子呢?”^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

手指不由掐緊了冬葵的肩膀,肩膀處傳來的疼痛激得冬葵神誌一清,她沒有掙紮,被柳蘊抬起下巴時那雙杏眼含著些許麻木的冷意,“鬆開。”

柳蘊的手像被什麼蟄了一下,倏忽一下鬆了她,她將藥碗舉過來,“喝了。”冷淡的視線剜著柳蘊的心,柳蘊躲避一樣低頭喝藥,喝了幾口,眸子一闔,冬葵的氣息太熟悉了,絲絲縷縷地纏著他不鬆,他便再也壓抑不得,一睜開眸子就抬起了頭,“你便沒有旁的要和我說?”

冬葵漠然,“孩子你找到了?”

算算時間,距離孩子出生快有一年半了,時至今日還找不到的話,那還有希望麼?

柳蘊忍耐地又闔了眼,因為他發現冬葵的雙眼紅了,冬葵嘴巴一癟,啜泣聲就傳了過來,他再也忍耐不成,撲上去將冬葵壓在身下,“柳冬葵,你怎敢如此對我?”

湯碗砰一聲落地,湯藥潑灑出來,政卷呼隆一聲被掃到上麵,濕濕嗒嗒的一片,盡數被柳蘊踩過,柳蘊抱起冬葵步入裏間的榻上,他不知何時起了燒,額頭滾燙地貼到了冬葵的臉頰上,冬葵熱淚一湧,“你發燒了。”

“閉嘴!”

“不要,我要問你,孩子是不是找不到了?”冬葵嗚咽著拽緊柳蘊的衣領,兩人恨不得融進對方的身體裏,柳蘊發出的聲音艱澀難聽,“不要問了。”

孩子一事無計可施,他可以給冬葵希望,可倘若還是尋不到,難不成日後他與冬葵見一次麵,冬葵就要這麼冷漠地問,這樣的冬葵,這樣的日子,對他來說還有什麼意義?

“再問,你不若掐死我。”柳蘊燒得意識有些昏沉,拽起冬葵的手放在脖間,素日還能抑製的情緒狂湧而出,“你用力,讓我死了。”低頭印上冬葵的唇,“死前,讓我親親你。”

“不要!”冬葵哭著咬了他一口,一手撥開他的腦袋,胡亂踢了他幾腳,柳蘊倒在榻上,燒得麵色潮紅,粗粗喘了口氣,不知過了多久,冬葵滿臉淚痕地從背後抱住他,“我不問了,我要讓陛下得到報應。”

兩人蜷在榻上。

柳蘊憑著殘存的意識回了身,費力撐開沉重的眼皮,親了親她的額頭,“乖,給我時間,我廢了他。”

“好。”

時至今日,做這場戲前,柳蘊卻奢望冬葵問一問,隻要她問一聲孩子,他就笑著把顧頤的信拿出來,指著每一個字告訴她,孩子我找到了。

可冬葵不這麼想。

當她見柳蘊不喝藥時,就變得與當年不一樣了,她道:“你若不喝,我便走了。”

兩句話就可結束這場戲。

柳蘊自然不願意,見冬葵端起藥遞過來,隻好低頭喝了個幹幹淨淨,確然很苦,宋平水他們做戲很認真的,用的草藥真真切切,即便柳蘊沒病,喝碗藥也不會對身體產生什麼大影響。

碗底一空,柳蘊心裏正思付要不要引導冬葵問出孩子的問題,冬葵偏頭召來隨從,“再來一碗。”

柳蘊:“……”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