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明去了。

柳蘊知了,點了點頭,目前也無旁的好法子,這樣決明也可開心一點,第二天,蘅青院有丫鬟過來說,冬葵病了。

正如當年一樣,柳蘊當即帶齊先生過去,冬葵神色懨懨地躺在榻上,不過一夜,容色憔悴許多,聽說大夫來了,命丫鬟為她更衣起了身,及至正廳見大夫,瞧柳蘊也在,唇色發白地說,“我無礙,你去忙吧。”

不知是擔心他政事忙不過來,還是不想見到他,柳蘊壓著燥火出了屋,一旁的齊先生腦子裏閃過宋平水的話,“這兩年夫人與大人關係不太好。”他一時拿不準不好到什麼程度,隻好先給冬葵把了脈,心中暗道,太醫院的方子也並非沒有效果啊。

冬葵端坐著垂下眸,不知在想些什麼,他斟酌一番,“夫人是憂⑤

內心的不堪被最親近之人血淋淋地挖出來,柳蘊惱到極致,死死咬著牙發不出一聲來,冬葵還在輕鬆地繼續說著,“你既然做了,為何不敢承認?你承認,我便從這裏出去。”

柳蘊隻道:“出來!”

“不!”冬葵隔著窗戶拿凳子砸他,一手按向自己的心口,“柳蘊,我這裏長大了,我不要做你發泄情緒的工具了。”她冷冷地望過來,“你現在很難吧,先帝一去,陛下就想方設法殺你,你還想廢了他扶小皇子上位。”她拿話激他,卻不讓他碰一下,更不會落一滴淚,柳蘊惱得臉色鐵青,還是那兩個字,“出來!”

“我不!”她隻在屋裏瞧著,“你真可憐,靠著一個女人的淚,撐到現在。沒了我,你還撐得住麼?”

柳蘊拂袖而去,“不出來是吧?那便再也不要出來!”在中庭吩咐隨從堵了院子的門,回到屋前,徘徊不停,冬葵的聲音發冷,“隻要你承認,我便出去!”

柳蘊滿麵冷光一閃,“是你多想了!”

“是麼?”冬葵砰一下關了窗戶。

兩人一言不合,陷入了僵持之地,冬葵有骨氣得很,說不出去便不出去,柳蘊開始時常宿在吏部,若說以前還克製些,自那日過,再上朝他已是蓄勢待發的劍刃,鋒芒直指廢帝。

廢帝終於決心殺柳蘊,哪怕柳蘊會將那個秘密宣之於口,惹來天下人的鄙夷,他也容不下柳蘊了。

第60章

廢帝與親信謀劃之際, 仍是將冬葵加了進去,他早已在柳府安插了眼線, 那眼線謹慎做事,小心觀察, 故作關心地提示冬葵, 冬葵本已對柳蘊非要逗她哭一事有所懷疑, 再一被提示,不免出手試探,兩人這才心生間隙。

廢帝總見不得兩人情深,這個結果取悅了他, 他不僅不收手, 還要繼續在冬葵身上做計,“可賜美人進柳府,兩人決裂,柳蘊更好對付。”

親信麵麵相覷,廢帝這時候過於關注冬葵, 在其身上花費時間實則是對大局不利, 一人遂進言, “陛下,時間緊迫, 我們可從旁的方麵入手。”先前擁護幼帝那幫人已被削官還鄉,柳蘊幾乎孤身撐著,正是對付他的好時機,一味利用他的後宅是在耽誤時間。

如一盆冷水, 澆了廢帝一頭,把廢帝滿足的情緒衝個幹幹淨淨,隻留了一點對柳蘊即將失去冬葵的期待,這點期待慫恿著廢帝冷笑一聲,“你們這是在質疑朕的決定?”不滿的視線睥睨而下,親信唯唯諾諾地伏地請罪,再不敢多說什麼了。

次日早朝過後,聖旨與美人進了柳府,柳蘊被送美人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廢帝為太子時就做過了,那兩個美人雖說最終還是被送了回去,到底隔應了柳蘊一把,廢帝樂見其成,此次更是惡劣地想一箭雙雕,若柳蘊抗旨,他就當即發難,違逆天子抗旨不遵的罪名也不小,若不抗旨收了,他就不信柳冬葵不傷心。

不過片刻,宮人隻身出了柳府,美人被留了下來,柳蘊收了!消息傳至宮中,廢帝拍手大笑,“柳冬葵,你可是看走眼了,柳蘊他就不是個好的!”

柳府倒是一如既往地安靜,那美人被柳蘊安置在蘅青院隔壁,柳蘊見不了冬葵,一連幾日都在隔壁待著,府邸眾人私下炸開了鍋,紛紛議論冬葵失寵,那美人即將上位,議論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