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楣的何隊長捂著鼻子,眼淚汪汪。
寒風透過窗子灌進屋中,凜冽的西北風卻撲不滅餘秋心中燃燒的熊熊火焰,反而那火隨風越吹越旺,簡直要將她整個人都燃燒殆盡。
她胡亂地摸著何東勝的鼻子,兩隻眼睛都渴望地盯著他:“怎麼樣?”
何東勝勉強壓抑住了鼻子的酸水,壓低嗓子,聲音含混:“沒事,就是沒事了,我們來跟你報聲平安,我怕你晚上睡不著。”
天啦,他這麼說,她更加心癢癢,更加沒可能睡著了。
“你說具體點兒啊。”餘秋要跳腳,“到底怎麼回事?”
“有話明天再細說吧。”何東勝催促她,“你趕緊回去睡覺,太冷了。”
外頭的氣溫差不多零點了吧,簡直滴水成冰,她居然就這麼穿著單薄的睡衣站在窗戶旁,呼呼吹冷風。
餘秋哪裡耐煩穿回衣服,她就直接裹著大被子,重新沖回窗戶前,抓著何東勝的胳膊:“你快點兒說呀,你要急死我了。”
何東勝無奈,隻得言簡意賅:“他老人家問得很仔細,我們楊樹灣是怎麼種田種地種莊稼,種菜種蘑菇,養魚養鴨子養豬還有養鴿子的,他都問到了。對了,他還問了爸爸的情況。”
餘教授過來催促何東勝:“快點走吧,人家師傅還在等著呢。”
司機本來隻需要將他們送回招待所就可以的,還是體諒他們擔心女兒的心情,這才又繞了個遠路。
這會兒再耽擱下去,人家師傅一夜也別想睡了。
餘秋這時候卻做不到體諒,她整個人都在打哆嗦。她央求地看著父親:“爸爸,他跟您說了什麼呀?他到底怎麼跟你說的?”
廖主任不知道怎麼的,搖搖晃晃地下了車,這會兒跟個傻子似的,深一腳淺一腳遊魂一般飄蕩過來。
見到餘秋,他就是咯咯傻笑,嘴裡頭一疊聲地重複:“主席主席。”
眼看著他聲音有越喊越大的趨勢,餘教授都趕緊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三更半夜擾民,人家朝他身上潑洗腳水都是應該的。
然而這一步還是遲了,因為隔壁宿舍的門打開了,裡頭走出人來。
何東勝趕緊朝對方道歉:“對不住啊,同誌,我們馬上就走,吵到您了。”
那人卻搖搖頭,直接跟餘教授打招呼:“教授,你們要是不嫌棄的話,就在我們宿舍湊合一晚上吧。我要回寇裏頭開刀,有急診手術。”
餘秋見到了同事,這才收斂了些蕩漾的心神:“這麼晚還要開刀啊,是闌尾炎還是?”
孫衛澤微笑:“我也說不清楚,讓我過去呢。”
他領餘教授看他們的房間,“我床是現成的,小林的床被褥還在,不過他已經基本上不回來睡了,上鋪還有一張我們留著,怕有朋友過來的時候沒地方落腳。”
他表情有些靦腆,“宿舍簡陋,還亂的慌,叫你們看笑話了。”
餘教授跟何東勝還想再推辭,廖主任卻相當自來熟地走進了宿舍。
他還聰明絕頂地選擇了人家暖和和的被窩,直接扒了外衣就躺進去,在人家的宿舍床上歡快地打起滾,一邊打滾,一邊發出咯咯咯的詭異笑聲。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被人下了蠱或者中了邪。↓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何東勝跟餘教授對視一眼,隻能苦笑著跟孫衛澤道歉,笑納人家的好意。
孫衛澤卻是不敢看餘教授的模樣,隻小聲嘟囔了一句:“對不起,教授,當初我老師不是真的要批判你,他隻是害怕,不敢站出來反對。”